对方摇头轻轻一叹,似是很无奈:“在外就莫要叫我先生了,唤云之就好。”
“呃……”她斟酌了一下,笑了笑,“宋大哥。”
宋初神色稍有些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只颔首笑问道:“伯母呢?”
“她在厨房里忙活呢。”奚画赶紧抬手让他进来,“正好你也留下来吃饭罢?”
“我就不必了……此番是来送点补品给她的,一会儿还要收拾行装,也不知能不能在清明时赶上祭祖。”
闻言,奚画便回头看他:“这么快就要走了?这还没到清明呢。”
“故乡离得远。”他淡笑道,“早点启程比较好。”
不想还没走到门边,大黄狗就扯着嗓子张牙舞爪叫个不止,奚画喝了它好几声也不见消停,只得低声下去捡石头扔它狗头。
“叫叫叫,什么好叫的?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回回都这样!”
宋初好笑地拦住她:“它好像不太喜欢我。”
奚画挠着头纳闷道:“平时它也不这样啊,兴许是没吃饱罢……”
厨房里听到犬吠,罗青遂出门来看个究竟,一见是宋初,表情便立马欢喜起来,忙在围裙上把手擦干。
“云之来啦?……怎么不早说一声呢,我该多做点枣饼的,你看这,这都不够吃。”
宋初微微一笑,施礼道:“伯母不用操心,我不过坐一坐,拜祭一下伯父便走了。”
“还这么客气作甚么?”罗青招呼他进来,回头便对奚画道:“小四,快去灶台上拿点青团和春酒来。”
说完她又补充道:“你且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茶。”
“诶,伯母……”
宋初还未及劝阻,罗青已打起帘子往后院去了,只留他二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娘看着你欢喜。”奚画笑道,“难得她这么高兴,你就坐下等着吃茶罢。”
宋初闻言偏头看她,玩笑道:“那你看着我来可高兴不高兴?”
奚画想也没想就道:“当然高兴了。”
他眸色一怔,心中一跳,却见她双手合十,满眼期待地望过来,瞳中晶晶发亮。
“下月的课考是什么题目,告诉我罢宋大哥!”
“……”
*
宋初早些年间也是书院的学生,那时奚画的父亲尚未去世,两人也算是莫逆之交。到后来他上京赶考中了举人,原本有机会在汴梁寻个一官半职,却不知为何又回到平江来教书。
自父亲走后,奚画家中的日子越过越艰难,也多亏他不时相助,眼下勉强还过得去。
说来,她能在书院念书,倒是他在其中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