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画讷讷道:“李含风?他?”
金枝“啧啧”两声:“李含风这人本就生性风流,怕是甜言蜜语哄得人家昏头转向,最后又始乱终弃,多少姑娘着了他的道儿,也怪不得归婉要自缢。”
奚画和关何相视一眼,随后又问道:“你可知这木归婉是个怎样的女子?”
“她啊……”金枝偏头一想,“这姑娘不爱说话,成日里安静得很,往常只在角落里头看书。不过生的倒是十分秀美,她是江南那边的人,举止温婉端庄,不止是李含风,好像勇谋也对她有点意思。”
这事居然还和钟勇谋有关系。
奚画拿笔头戳了戳下巴,寻思道:按她如此一说,确实是很有道理。倘使是李含风为人不正,作为归婉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女子,一时想不通自尽,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
木归婉为什么要选择在书院里自缢呢?
按说她性子安静,又不喜在人前抛头露面,就是想自尽也会在家中才是,偏偏挑了这人来人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如若不是一时兴起,那一定是有什么非此不可的理由。
*
傍晚,下学回家,奚画刚推开小院的门,大黄狗就吠着摇尾巴跑了过来,不偏不倚扑到她身上,咧嘴搭着舌头,一脸高兴。
“啊,关关。”她俯身下去抚摸狗头,继而抬眸瞧了一眼屋里,桌上一灯如豆,火光微暗,瞧着都快灭了。
“我娘呢?”
奚画开口一问,自是没觉得狗会回答她,只信步往里头走,黄狗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
把灯芯和灯油添了些许,奚画放下书袋,这才唤道:“娘。”
厨房里,闻得声音,罗青端着一筛子的春蚕探出头:“回来了?”
“在换桑叶啊?”她忙笑道,“我来帮你。”
“都打理好了,不用你帮。”罗青将筛子搁在通风之处,转身往厨房走,“你且去净净手,一会儿该吃饭了。”
奚画望着她,点头乖乖应道:“好。”
正把黄狗从屋内撵出去,院门忽而被什么人给叩响了。
便听罗青在里头吩咐道:
“小四,快去开开门,瞧是谁来了?”
“哦!”
出神之时,黄狗俩前爪子又摁上她小腿,奚画烦不胜烦地挥开,继而拍拍灰,前去开门。
“来啦——”
卸下门闩,“吱呀”一声响后,抬眼便见得来者那双蕴星含笑的眸子,面容斯文俊朗,气韵温和如风,清暖人心。
“小四。”
奚画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宋……宋先生,你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