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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非池心中触动,受宠若惊。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云非寒险些要了湛缱的命,他竟然还能如此理智地不迁怒云氏其他人。

云非池更加无地自容:“我云家真是愧对陛下的深恩与厚待。”

湛缱道:“若说愧对,当是朕愧对云家才是......”

云非池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湛缱不知如何解释,只轻轻敷衍过去,说:“总之,云氏满门不会被连坐。”

“可如此,只怕要被议论陛下您有失公允,又该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朕最不在意的便是那些虚名,爱卿想想,朕登基以来,名声什么时候好过?最开始是臣民口中的异族皇帝,双眼异色的怪物,后来是不孝的昏君,残酷不仁的暴君,灭了燕党和西狄后,才收拢了几个好听的虚名。但你若要朕为了这些虚名,令子玑心寒难过,朕宁愿被后世口诛笔伐。”

“...陛下待子玑情真意切,是子玑之幸。”

“朕欠子玑良多,怎么还都是应该的...”

湛缱走到门口,看着殿外跪着的一片言官,忧愁道:

“子玑当日是两难之下才选了自刎,若他醒来还要为此事遭受天下非议,朕当真是不忍心,却又不知能怎么做......”

云非寒究竟是子玑的亲哥哥,这层血缘关系在,云非寒造下的孽,子玑也得背负一半。

湛缱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保下云氏满门,但他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保全子玑被拖累的名声。

他自己可以受后世谩骂,但若要子玑一起被口诛笔伐,湛缱只是想想,心都在滴血。

正在君臣二人愁眉不展时,陆钦捧着文书求见。

陆钦看了一眼殿外的言官,进殿将手中文书递到了湛缱眼前:

“微臣知道陛下在烦心何事,这份文书,或许能解陛下之忧。”

陆钦手中,有两份大理寺文书,还有一本厚册子。

这册子眼熟,云非池一眼认了出来:“这可是我云家的族谱?”

陆钦道:“正是。”

云非池打开族谱,看到云非寒的名字已被除去,旁边还写了四个字:不孝之子。

云非寒的字还是云非池教的,这字迹,云非池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