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宫外的心腹握着刀轻蔑一笑:“你还敢折回来?我是不会让沈勾跟你走的,齐王殿下的命可比云子玑金贵太多了,反正湛缱都死了,帝妃不如也殉情而去......”
话音未落,那心腹已经被一脚踹翻在地,后背正好砸开了玉和宫的宫门,落地时,心腹吐出一大口淤血,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后,双眼圆睁,难以置信:“湛缱!?你不是死在边境了吗?!”
湛缱看都不看他一眼,踩着他的身体进了玉和宫,随身的侍卫把齐王府的人全部控制住了。
在玉和宫中的沈勾这时早已听到动静背着药箱跑出来了,乍一抬眼看到湛缱这个小混账,竟然热泪盈眶。
“你他娘的还活着?!你他娘的我以为你真死在月州城了!还为你掉了几滴泪!”
“别废话了,跟朕去未央宫!!”
“出什么事了,你脸色这么难看?”能让湛缱如此的,只有一人,沈勾大惊:“是帝妃出事了?!”
湛缱没空解释,他拎着沈勾箭步走出玉和宫,这时那个倒地吐血的心腹竟还抓着沈勾的衣摆道:“你走了,齐王殿下怎么办?”
沈勾还未答话,湛缱先掐着这心腹的下巴道:“人命本无贵贱之分,但你口口声声贬低朕的帝妃,竟也不想想,若非这场政变,湛尧的命也配跟子玑相提并论?!”
湛缱到底是恨的:“帝妃若是有万一,齐王就是活下来了,朕也能重新弄死。”
·
天光熹微时,沈勾从内殿出来,告诉一整夜未阖眼的湛缱:“剑割得深,若是常人如此,早已回天乏术,帝妃却能化险为夷,命是保住了。”
湛缱的心猛地回落,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听沈勾说:“但帝妃何时能醒,却是未知。”
“什么...什么意思?”
沈勾跪地,忧心道:“陛下可知这剑割得极深,再往下两寸便能见到骨头,又从城楼坠下,等太医救治时,血都快流干了,这样的情况,就是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帝妃能保下这一命,实则并非人力的功劳,是他命中本不该绝,他何时能醒,也得听天由命,没有谁能下定论,还请陛下...恕罪!”
沈勾是个执拗的医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说出“听天由命”四个字的。
“听天由命......”
湛缱抬头看天,一轮红日,万里无云。
上天要夺走他的子玑,却又有所留情。
他走回内殿,来到子玑的身边,昨夜沾满鲜血的衣裳已经被换下,殿内的血腥味也被药香取代,云子玑安静地睡着,长睫栖落,脖子上缠着一道白纱,有鲜血洇出,似在颈间生了一朵不合时宜的红山茶。
他掌心依然虚握着银辉神木,银辉神木的裂痕就像子玑脖颈这道伤一般刺目。
“如今北微一团乱麻,你这样偷闲地睡一觉也...也挺好的。”湛缱强撑着在笑,眼泪却落得汹涌,他勾住了子玑的小拇指,自顾自道:“我们约好,等我把事情都解决好了,你就醒过来,好不好?子玑已经食言过一次,不能再耍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