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去找了个僻静地后,南肃一把扣住路尧的手:“到底什么个情况?那会儿不是殿辰自己将屏儿拉进去的吗,怎地后来又不肯要了?”
说完才觉得自己有些急切,为免路尧误会,他又补充:“我也是怕咱俩找错方向!”
路尧十分缓慢地看向他:“世子,六皇子不肯要屏儿,自然是因为屏儿不是他最想要的人。您知道那是什么熏香吧?在此之前,六皇子一直以为怀里的人是…”
南肃:“……”
他的演技突然变得十分拙劣,尴尬地垂下眼眸,抬手将头发一把别到耳后,解释道:“我可什么都没和他干过。”
“我知道。”
路尧盯着他:“因为他神智无知时,口中唤的也不是您。”
南肃张了张嘴,猛地向路尧看去,整个人仿佛一樽被定住的雕像。远处有人在喊皇妃,一声接一声地递过来,他却忽然无心理会,只是僵硬地收紧了手指……
好一会儿,他终于扬脸一笑:“我先过去看看,回头再说。”
殿辰的身子骨是真的弱,平时看着没什么事,可一旦被外界干扰,便是超出常人的几倍反噬。
之前南肃大冷天的裸奔一圈,屁事儿没有,可他走进内室时,却见殿辰躺在床上,脸色灰白,两眼紧闭,被病痛折磨得不停地大喘着……
李医师吩咐下人一勺勺地将汤药往殿辰嗓子里灌,半晌才走过来跟南肃说:“皇妃,您回去吧,后续我会好好为六皇子调养的。”
南肃问:“他没事了吗?”
李医师叹息一声:“怎么可能没事?只不过左右能活的,放心,我照料了六皇子七八年,知道他的情况,您不用太忧虑。”
南肃微微一笑:“无碍,我陪着他。”
……
直到天明时分,忙乎了一夜的小院才沉寂下去。
所有人都退下了,只有南肃坐在床沿,盯着殿辰苍白的脸颊。
良久,他伸出手替男人将被汗打湿的鬓发拨开,指尖轻拂过男人刀削般的下颌骨。他的动作那般柔和,慢慢蜿蜒到喉结,锁骨,胸膛,然后——
停在心脏位置。
原来,谁不是一匹脱缰野马?
南肃猛地用力压下去,殿辰昏迷中闷哼一声,剑眉轻轻拧在了一起:“崽崽,疼…”
两个字,就让南肃知道了自己的可笑。
他抬起下巴,手指斜插进墨发里,从额前一捋便到后颈。帝都第一浪子,随意动作也是骚情,连屋内没有生命的家具盆栽都觉得他是在勾引它们。
太阳已经当空,南肃看了看天色,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大步离去,再不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