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药, 补血益气安神养颜, 女子喝起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真的是她想多了?
如果这八珍汤真的有问题,那么她和母亲就等于是丧命于戚氏之手,现在证明不是,姜宛卿放心不少, 每天喝汤也没有再偷偷倒掉。
汤药确实是有用的,从每日服用起, 姜宛卿自觉精神好了不少,每天练剑舞练上一个时辰都不觉得累。
经过姜尚柔一事,借机往她院里跑的人顿时少了许多,姜宛卿的日子过得甚是清静。
姜家的高墙深宅隔绝了动乱,无论外面怎么天翻地覆, 姜家始终稳如泰山, 连三餐的菜色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姜宛卿这才明白姜家有多强——风氏父子的战争可以波及整个天下, 却无法撼动姜家。
七月的时候, 京城告破, 风昭然率军进京,入主皇宫。
七月廿六日,皇帝死于寝宫, 同日, 庆王因弑君之罪被处以极刑。
八月初五, 崔贵妃自缢。
八月十四,中秋的前一天,皇后因疯疾死于坤良宫。
皇宫经历了一番彻底的清洗,过往烟消云散。
八月□□央的新主人登门拜访,姜家家主率族人在门外接迎。
“诸位免礼平身,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泥。”
风昭然尚未行登基大礼,并未换上龙袍,仍旧像往常一样穿着简素的衣裳,只有冠带上嵌着块白玉。
三年前的秋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羸弱的东宫太子被所有人决定抛弃,与姜家嫡女的婚事作罢,他被设计送进了一个庶女的房间。
三年后,还是在姜家,还是那位太子,但已经没有敢再算计他,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俯首。
姜宛卿想得有点出神了,起身的动作慢了些,一只手掌伸到她面前。
这手掌白得像玉雕一样。
姜宛卿犹豫一下,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别后大半年没见了,风昭然每月会有一封信送来,经由姜述转交姜宛卿。
信上会有一些卿卿我我之辞,不过那应该是写给姜述看的,风昭然本身并不是擅长甜言蜜语的人,故意写这种信大约是为了显示姜宛卿在他心中的份量。
姜宛卿便也配合地回一些“思君如满月”之类的废话。
此时四目相望,姜宛卿一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风昭然好像更白了。
风昭然一直是白的,除在在荒园那阵亲自动手砍柴做饭时肤色稍微正常些,任何时候都是带着一点虚弱的苍白。
而此刻他的脸色白得仿佛半透明,像是……被妖怪吸干了血似的。
好像还瘦了。
只是他的脸部线条像锋利凝练,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瘦不瘦都看不大出来差别。
两人皆是宽袍大袖,袖口覆着手,旁人看不到,姜宛卿大着胆子,顺着他的掌心握了握他的手腕。
明显握到的是一把骨节,当真瘦了。
风昭然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秋风乍起,吹起衣袖与袍角,所有人都看到了太子与太子妃在衣袖底下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姜元龄整个人晃了晃,像是要晕倒。
风昭然当夜留宿在姜家。
他人已微醺,半带着醉意,歪在榻上。
下人捧着铜盆跪在旁边,姜宛卿拧干布巾给他擦手,吩咐嬷嬷去准备醒酒汤。
“熬浓些,”风昭然懒懒地,“孤今日高兴,喝得确实多了,头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