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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没有说完,姜宛卿直接站了起来,吩咐旁边的嬷嬷:“二姐姐很会聊天,把二姐姐送到大小姐房里去,照着方才的话,让二姐姐对着大小姐说一遍。”
姜尚柔惊慌失措,挣扎求饶。
贵女们不都是这样吗?和谁好,就踩她讨厌的人,为什么姜宛卿不一样?
姜尚柔最后还是被人架了出去,她尖声道:“你别装清高了,少在那儿装姐妹情深,你以为我以前为什么骂你,古淑范为什么骂你,还不都是因为姜元龄不喜欢你——”
人很快被弄走了,底下的话姜宛卿没有再听。
少年时也曾经有不甘,想着有朝一日能打这些人的脸。
但生死场上转过一回,姜宛卿才发现理会这些人全然是浪费时间,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姜家的女儿出门排场向来大,前后有府兵跟随,再加上丫环婆子一大堆,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头上帷帽一盖,谁也不知道出门的是哪个姑娘。
风昭然已经兵临城下,战事正式波及到京城,大街上门户紧闭,只有零星的煎饼摊子开门,然而生意还未做成,先被一脸疲色的御林卫洗劫一空。
御林卫们已经守了一整夜的城,刚刚退下来。但朝中乱成一团,文官们请辞的请辞,告假的告假,皇帝杀了一批人,却依然撑不起台面,乱子层出不穷,打完仗的兵士们全饿着肚子,看见什么抢什么。
姜宛卿隔着车帘上的纱帘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
姜家都不需要为风昭然做什么,只需要袖手旁观,京城就乱了。
嬷嬷不住念佛:“这种时候,真不能出门啊,娘娘,事情办完咱们就快回去吧。”
姜宛卿出门的说辞是小娘托梦,她本来要出城上坟,但眼下出城显然是不可能,遂到城中的寺庙为小娘做场法事。
做完法事回来,经过结香的铺子。
铺子大门紧闭,但侧边开着一小扇窗口,里面可以买馒头包子。
“这里是结香的铺子么?”姜宛卿状若随意地道,“自从我成婚,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嬷嬷讨好地回答是,并问要不要传结香过来。
姜宛卿想了想道:“我去看看她吧,好久没有尝过她的手艺了。”
这里已经是权贵云集的北城,无论是走投无路的流民还是四处横行的御林卫,到这里都不敢放肆,尚算安全。
姜宛卿进了铺子,结香正在熬粥,陡然见到姜宛卿走进来,当场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扑到姜宛卿面前:“小姐!”
一出口就是哭腔。
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自然知道结香是从小跟在姜宛卿身边长大的,是入宫的时候没办法才分开,主仆俩情份深厚,定有许多话要说,便体贴地走开,容二人叙旧。
姜宛卿在姚城的时候便和结香通过信,两人其实算不上音讯不通。
但通信归通信,见面却是隔了两年,两人从小在一块儿,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姜宛卿还能克制,结香一上来就抱着姜宛卿哇哇哭了。
姜宛卿一面搂着结香,一面回想起上一世和结香的重逢——那时候结香整个人就像被抽干魂魄的傀儡,只是僵硬地站在她的面前,直到被她带回皇宫,才醒过来一般,抱着姜宛卿大哭一场。
那时候姜宛卿就是这样抱着结香,摸到结香支棱起来的蝴蝶骨,结香经年的愿望终于实现,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而今结香满满地扑在姜宛卿的怀里,脸上虽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气色红润,面如满月,还是那个结结实实一顿饭能吃三碗的结香。
姜宛卿抱着结香,就像是抱住了热腾腾的希望。
重来一世,没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