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悚然一惊,如梦初醒,“这符不是——”
他说到这里连忙顿住。
“这符是道长画的吧?”姜宛卿道,“风昭然觉得我是邪祟?”
她就说,风昭然怎么可能好端端送她护身符!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还要她贴身佩戴,所以她才把它放进了随身的荷包,原说那日送他出宫已经是最后一面,送完他她便要把这符扔了,结果没想到连人带符都给弄到了桐城。
“也、也没有……不全是……”空虚结结巴巴道,“啊,宋镖头还等贫道去帮忙——”
他说着就要逃蹿,姜宛卿一手勾住了他的后衣领,微微一笑:“道长,你很讨厌皇宫吧?不想回去吧?”
空虚回头看见她笑靥如花,人又开始有点晕了。
“皇帝暴戾成性,为了讨好他要眼睁睁看着无数女子丧命,道长生性纯良,定是十分不忍吧?”
空虚眼含泪光,点头:“可殿下非要让贪道回去。”
“我知道,他为你清理了门户,所以你不得不听他的。那,如果我有法子让他改主意,道长愿不愿意告诉我,他为什么当我是妖邪?”
姜宛卿说到后面,低下头,声音楚楚可怜,“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要被他这样疑心,我真的……太难过了……”
“娘娘别哭,快别哭,”空虚顿时手忙脚乱,咬了咬牙,“告诉娘娘可以,但娘娘一定要答应贫道,绝不能让殿下知道。”
姜宛卿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痕,哽咽:“我答应,绝不让殿下知道。”
*
入夜。
辛苦了一整日的宋延再也没有体力讲古,早早睡了。
未未没有故事可听,也早上床了。
宋晋夫还想和姜宛卿说说话。
去年在城外庄子上他受了姜宛卿的冷脸,对这个表妹很没有好气,但回家和宋延一说,宋延便猜到了姜宛卿的心思,甚至还叹息说这桩婚事姜宛卿可能并不如意。
但姜家深宅大户,他们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
果然到了后面,就听到太子出京养病的消息。
宋晋夫原觉得既然是太子养病,那肯定是一处风景秀丽所在,有田有庄,有下人侍奉,还有大夫跟随,他们过来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宋延却是坚持要过来瞧一瞧,帮得上自然要帮,帮不上也能图个心安。
宋晋夫这才跟着宋延来了。
其实心里一直还有一丝怀疑——万一父亲猜错了呢?
表妹和周姑姑可能并不是同一种人,当初那些生分话也许就是表妹的真心话呢?
所以宋延一路是忧心忡忡,宋晋夫却是做好了看一眼就走的打算。
结果踏进这片荒宅,宋晋夫所有的怀疑和打算都碎成了一片片。
宋晋夫押镖送镖,行走江湖,餐风宿露,也睡过破庙,住过荒宅,但没有一间能荒到这种程度。
雨水中荒草疯长,树木茂盛,房屋残损,摇摇欲坠,恍如鬼屋。
而就在这一片苍莽荒凉世界,姜宛卿从房中走出来,布衣荆钗,全身没有一点装饰,和他那日救上马背的娇小姐判若两人。
但她神完气足,肌肤如玉,面颊微粉,眸子莹亮,没有半点憔悴与哀怨。
她就像一粒随风而落的种子,种在姜家的富贵温柔乡里,她开花,种在这荒郊野外,她也一样开花。
就是在那一刻宋晋夫感觉到一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