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妃不顾老太太发青的脸色,笑出眼泪。
等笑够了,她轻轻地用丝帕擦去眼角泪花,笑道:“咱们娇娇说得极对。”
南安郡主拼命忍住不笑,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
抄经这三日,她的心也渐渐放宽,人活一世,不必一味忍让。
细细想来,过去十几载她不是没有怨没有恨。
只是她在闺中时被保护的太好,不懂怨和恨,不知道怎样发泄心中委屈。
久而久之,老太太和江阴侯觉得她软弱可欺,可以任由他们拿捏。
南安郡主微微一笑:“我服侍您十几载,不求有功,扪心自问称得上无过。末了缘分已尽,再强求也是枉然,两家不若和离,就当全这十五载的情意。”
“不要,阿娘不要……”此话一出,一直被璇贞拦在门外的宁瑾欢挣脱束缚,推开门跑进来,“阿娘不要和爹爹和离。”
璇贞一脸歉意地望向明溪:“抱歉,我没看住她。”说完立即提着裙子跑远,别人家的秘辛还是少听。
宁瑾欢冲到南安郡主身前跪下,满脸泪水:“阿娘我错了,我不该妒忌玉妹妹,不该对玉妹妹使坏。我只是太害怕玉妹妹回府后,阿娘不喜欢我了。
“我想,只要玉妹妹没有我听话懂事,那么阿娘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所以我才,我才……”宁瑾欢哭得真切,南安郡主听了十分动容,不禁红了眼眶。
到底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感情不可能不深厚,她能理解宁瑾欢骤然得知身世后的恐惧。
但她无法理解的是,在她言明只要她们姐妹好生相处后,她认为心性纯良的孩子依旧会想到用烟花轻浮之道误导娇娇。
幸好娇娇聪慧,未着她的道。
否则真让她得逞,娇娇在世家贵女中,再无立足之地。
明溪踮起脚,吃力地擦去南安郡主脸庞上的泪水:“阿娘不要难过。假如阿娘实在舍不得她,我不介意她时常来看阿娘。”
南安郡主垂首凝望紧咬嘴角,一脸委曲求全的明溪,缓缓摇头:“娇娇离开我十三年,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好好弥补娇娇,无暇分心。欢儿,你我母女缘尽于此,你只当我从来不是你的阿娘。”
宁瑾欢像一个丢失心爱糖果的小孩子,嚎啕大哭。
这和福嘉姑姑教她的根本不一样,福嘉姑姑说只要她让明溪显得不如她听话懂事,那么她还是阿娘最宠爱的小丫头。
她明明按照福嘉姑姑说得做了,结果一直被她认为粗鄙蠢笨的明溪不仅没有上钩,相反在认亲宴上大放异彩,就连祖母都差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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