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濯雪甚是莫名其妙,他推门入内,只见赤门主大马金刀地坐在窗边,冷哼一声道:“小锦儿说有事要跟你谈!”
险些丧命的爱女一醒来,忽然要找一个男人,不管是什么理由,做父亲的心里当然不太舒服。
古蟾与藜芦都不在房内,想来是到别处辩论医理去了。
床榻之上,赤红锦模样消瘦,面色略显黄态,憔悴不少,正微微睁着眼,虚弱道:“秋大侠,请你到这儿来。”
床边放着一把胡凳,应是之前赤门主坐的,他这会儿让出位置,心中老大不在意,面上虽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仍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秋濯雪坐过去,赤红锦病容犹存,身体轻轻颤抖,他便柔声问道:“赤姑娘,你有什么话,好些再说也不迟啊。”
“不。”赤红锦摇摇头,她轻轻吸了两口气,似是提不起劲来,一字字慢慢道,“你……你要提防步天行……我……我没证据,可是……”
她说得痛苦,断断续续,似是一口气喘不上来。
赤红锦忍不住咳嗽起来,她虽察觉到了步天行的嫌疑,但是并没能人赃俱获,反倒自己被下了毒,如此危急关头,她却帮不上忙,也不敢打草惊蛇,免得被步天行反咬一口,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剩下了秋濯雪。
因此她才醒来,就要弟子去请秋濯雪过来。
秋濯雪柔声道:“我已经找到证据了,你不必忧心。”
赤红锦一怔,眉目骤然一松,脸上露出甜笑来:“是吗?好……好,那萧……萧公子,他真好了吗?别哄我。”
她脸上流露出愧疚与关心来:“他是,是受我的牵连。”
秋濯雪点头道:“他也已好了,只是现在仍在休息,不能来见你。”
“那倒不用。”赤红锦忍俊不禁,她蜡黄的脸上终于显露出光彩,气息虽仍然短促,但看上去已经放松了不少,“对不住,我……我到底没帮上什么……”
“你已做得很好了。”秋濯雪柔声道,“做得很好,很好。”
赤红锦微弱地点了点头,忽然不说话了,她缓缓闭上眼睛,已经偎在枕头里沉沉睡着了。
其实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醒来,只是有一口气支撑着这个女子必须清醒,因此蛊虫一去,她就凭借着这口气清醒过来,只为了告诉秋濯雪这件事。
秋濯雪的心忽然感到一阵温暖。
不过他很快就被面色发黑的赤门主赶了出去。
秋濯雪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越过众人的视野,独自走向中庭,他走得很慢,却很轻松。
太阳此时早已落山,落花庄内点起了一盏盏灯笼,秋濯雪踮起步子,追捕着地上摇晃的树影,像是小时候无事可做时的样子。
因为他忽然想起很小很小时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们路过一个地方,正是三月清明,宁九思携着他的手去访一座无人祭拜的孤坟,他只是站着,看着娘亲慢慢扫去落叶尘埃,又将本是买给他吃的甜糕放在坟前。
他很好奇,就问墓里的人是怎么死的,宁九思就说:“他为了救人,中了坏人的计,所以死了。”
小小的他噘着嘴,模仿爹的口吻道:“他虽是个好人,但中了计,那就笨得很。”
宁九思并没有动怒,只是轻轻摸着他的头:“娘没能救下他。”
她的话语之中,有许多复杂的情感,令当年的秋濯雪全然无法明白,然而如今,他忽然一瞬间明白了母亲当年心中是何等的悲痛,于是在此时此刻感到了相等的庆幸。
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同等的聪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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