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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 又觉得心中好似有一把火, 烧得难耐, 慢慢透出皮囊七窍, 终究会在无可挽回的时候,带着骇人的盛怒喷涌而出。
因此越迷津还是干脆利落地问出口。
秋濯雪似洞穿他的心事, 分明鬓发微蓬,睫毛长翘,叫人难以捉摸的眼睛溢着光彩,连带着眼角似都泛着一点不寻常的红,看上去却别有一番镇定自若。
他并没生气,也没心虚,只是微微眯起眼,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慵懒:“傻小子,这些话我还能与谁说?”
一瞬间在越迷津的脑海里涌出来十几个人名,这让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颇为微妙,不知道该张口先说哪一个。
不过这些人虽乐意上当,秋濯雪却未必乐意挖坑。
最终越迷津谁也没有说,只是改口问道:“要是我刚刚没有走进来呢?”
“你要是没走进来,就听不见这番话。”秋濯雪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也不会说了。”
越迷津:“……”好有道理。
“是你偏心我,在意我,才信以为真,觉得我说这句话叫人难以抗拒。”说到此处,秋濯雪的脸也不禁微微一红,赶忙低头用手指抹平了药粉,“所以我才跟你打趣,换做别人……”
越迷津问:“嗯?”
秋濯雪忍俊不禁道:“要是换做旁人,人家心里又没我,秋某说这句话岂不是自取其辱,不知道的还当我威胁他们。”
这句话一出,越迷津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喜欢秋濯雪这样贬低自己,也不认为有人会觉得这句话是威胁,只是不好反驳,就闷闷地沉着脸。
秋濯雪目光凝在他脸上,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你真当我是天仙下凡?人人都对我神魂颠倒,没有我就要害相思病不成?更何况,即便真是天仙,也未必人人都喜欢。”
越迷津听他说得夸张,忍不住笑了出来。
秋濯雪见他一笑,也笑道:“如何?醋好喝吗?”
越迷津脸一红,又很快板起脸来,瞪了秋濯雪一眼,只是这一眼并没有什么底气,好半晌才说话:“不是自取其辱。”
秋濯雪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越迷津被他看着,又开了口,这次声音变大了不少:“我说,不管你对谁说这句话,都不是自取其辱,因为这是一句实话。”
秋濯雪:“……”
虽然秋濯雪已经被惊讶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会被越迷津表现出来的信心所震撼。
越迷津的声音又慢慢平静下来,他看着秋濯雪的眼神诚恳地简直像是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我刚刚会问那句话的原因,并非是我偏心你,而是因为这是一句实话。不过你没有与别人说过,我还是很高兴。”
越迷津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他实在不觉得有谁能够抗拒秋濯雪。
秋濯雪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他简直哭笑不得。
如果这世上有个人比你自己都更盲目地相信你的魅力,你又喜欢他喜欢得要命,这就变成了一桩叫人高兴又叫人无奈的事了。
秋濯雪用另一只手托着额头,好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有些美滋滋的,于是又道:“好吧好吧,既然这样,不论以前,还是往后,这都是只属于你的实话。”
越迷津古怪地盯了他半天,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太明白:“不妨说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