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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黠地看着他,肩背推撞房门,倒着走入黑暗之中。
“我到了,可不敢再七弯八拐了。”
灯火不明,夜色已暗,光影变化之中,露出秋濯雪似笑非笑的半张脸,连带这句话都像是带着暧昧的情丝。
越迷津情不自禁地步上台阶,走了进去。
这房间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纵然没有夜视的本事,越迷津也将附近的家具摆设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这不过是个住人的地方,又没什么危险。
可奇怪的是,他现下的心在胸腔里跳得特别快。
分不清是乱,还是慌。
昏昏暗的月终于爬上树梢,幽蓝的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暗处伸出一只手来,照得无暇生光,慢条斯理地拉住越迷津的衣襟。
手贴着胸,透过衣裳,温热地听着他的心跳,轻轻一带。
越迷津好似没了轻重,整个人移过去,着魔般一步步走近。
“这下你可信了?我要是真想拉你去什么地方,你就是想走都走不成。”
黑暗之中,秋濯雪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缥缈,甚至还有些胜券在握的淡然,近乎藐视一般,陌生得惊人。
就算我放了你,你也要自投罗网。
不知是秋濯雪亲口所说,还是越迷津如真似幻的一时臆想,激起他浑身的鸡皮疙瘩。
秋濯雪并不是个轻佻的人,正相反,他再端庄沉稳不过,甚至完美得令人不知所措,空落落的叫人无处着力,反而比过去七年的秋濯雪更可恨。
这种轻蔑高傲,无非是这层朦胧的夜色给予人合理地发散心底阴暗的角落,他似乎不再仅仅是秋濯雪本人,还是过去七年里令越迷津辗转反侧的噩梦凝聚而成的实体。
越迷津曾经恨他,掏心挖肺一般,可又不完全是恨,是一种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双从未动摇的手,已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一种莫名的焦渴席卷越迷津,他不知道自己渴望这个人,还是渴望扼死这个人。
爱与死,距离似乎并不遥远。
那只手从拉到推,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却不是抗拒。
黑暗里看不清秋濯雪的神情,很快一点温热就落在越迷津的左颊上,时间仿佛顷刻间变慢了,就连窗外款摆的花叶都缓下,风声也停住。
那点热,慢慢延伸开来,自左颊到鼻尖,热辣辣地烧上整张脸,最后一声轻笑,听得越迷津面红耳赤。
热意落在唇上。
越迷津的身体绷紧了,只觉得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实,说不出话来。
许多时候,越迷津很想对秋濯雪好一些,可不知道该怎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爱。
这天底下的人,从来也没有爱过他。
秋濯雪却有无穷无尽的情意,慷慨地笼罩众人,他那双妙目似能窥尽人世间无穷的好,看遍潜藏的险,只要一句话,就能轻易叫人心旌摇曳。
越迷津的心又很快软下来,他强迫自己镇定,犹豫着去碰秋濯雪的腰,带着犹存的恨意跟怒火,动作难免有些粗鲁。
秋濯雪并没有痛呼,也没说话,只是将手慢慢游上来,搭着肩膀,似觉不对,又坦然伸开来,搂住脖子,倒真像蜘蛛缠丝,网罗猎物。
他贴得近,气息温热,等着越迷津选择。
越迷津的动作终于凶蛮了起来,他几乎将秋濯雪抱起,亲得难分难舍,活像要将人抽筋扒皮吞下肚去,又好似绝望至极的最后享乐,在极致的恨意与怒火里温存地撕咬他。
两人跌跌撞撞地抵着步子走路,不知撞到了什么,总算停下来。
正神昏意沉,一声突如其来的清脆裂响惊住了二人。
谁都没有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