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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见着都害怕。”
伏六孤闻言, 立刻将雪蚕抱起来,神情严肃:“这是伏大叔最最好的朋友, 你要叫他秋大叔。”
他特意在“最最好”与“秋大叔”这六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秋濯雪啼笑皆非。
雪蚕立刻把脸儿埋在他怀里, 小手将衣服抓得紧紧的, 也不肯叫人。
伏六孤揉了揉她的头发, 到里头去倒药。
赤砂已经摆开两个药碗, 看上去正准备出门去喊伏六孤帮忙,毕竟两个孩子给药罐看风扇火还成, 倒药就太难为他们的力气了。
越迷津望着伏六孤的背影,忽然道:“她并不单是喜欢你。”
秋濯雪侧过脸来,颇为讶异地看着他:“噢?何意?”
“她还在害怕你。”越迷津将雪蚕的表情看得格外仔细,仔细到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快的过往,“恐怕对她而言,伏六孤天生就属于她们,正如稚儿天经地义地认为父母属于自己。可是你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这个错误。”
秋濯雪眼珠子一转,含笑道:“那她刚刚为什么那样盯着我看?”
孩童表达厌恶的方式往往纯粹而简单,雪蚕刚刚看向秋濯雪时,并没有半点恶意。
越迷津道:“山中带毒的花草往往娇艳而馥郁,你越是好看,伏六孤随你而去的可能性就越大。她这样大的小姑娘,已明白许多事了,她的确喜欢你,也同等地害怕你。”
秋濯雪苦笑起来:“听起来,我似乎成了一个坏人?”
“伏六孤本就不属于他们。”越迷津的声音平静得全然不起半点波澜,“他们迟早会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罢了。”
秋濯雪默然不语片刻,正好伏六孤端着两碗药汤过来:“烫得很,你们留神,快到午时了,这两个小鬼头吵着要吃面,你们也将就一起吧?”
“做客的哪敢多提要求。”秋濯雪微微一笑,将正烫的药汤放在桌上放凉,“劳阿衡费心才是。”
越迷津道:“要帮忙吗?”
“哼哼,濯雪,听见没有,听听人家这话说得多漂亮,哪像你,张开嘴就等着吃。”伏六孤一脸遇人不淑的模样,感慨道,“不过不必啦,两个小鬼头帮着我呢,他们一向怕生,再说里头也挤不下更多人了。”
秋濯雪故作痛心:“哎呀,我可是一番好意,不忍打扰你在厨灶间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啊。”
伏六孤沉默片刻:“……我真是想不通,我为什么每次多嘴两句都要招惹你。”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帮忙。”秋濯雪伸手往颈上一指,甚是关切,“此处就是哑穴,点上就立刻发不出声来,切记要轻一些。看在我们朋友一场上,只收你一碗面的束脩。”
伏六孤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真想戳重一点,干脆把你戳哑算了。”
“啧啧。”秋濯雪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伏六孤吵他不过,节节败退,干脆狼狈地回厨房去忙活了,他不单要煮面,还要抓紧时间将药罐洗了,免得到时候藜芦回来看见满地狼藉。
黎芦一向不太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
这会儿药汤也已放凉,秋濯雪一饮而尽,顿时感觉体内飘飘然之感正在缓缓消散,他知道些药理,明白醉梦花是一种宁神失觉的药草,这碗药里也不过是些提神醒脑之物,并没有什么特别。
厨房里正热闹,秋濯雪闲来无事,只好将竹屋细细扫过一遍,居所布置颇为简单,也无他所想的毒虫残肢,反倒干干净净,柜上摆有不少书籍竹简,角落里搁着一把形圆项短的月琴,蚕丝为弦。
奇怪的是,这把二弦月琴的右弦是浓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