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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远处酝酿多时的雷鸣。
紧接着,外头突然大亮,紧随其后雷声与一声极清晰的骨裂声同时响起,高烧的杨青都被这动静惊醒,昏沉迷惘地张开眼睛。
春雷光骤,门口突兀被照出一人身影来,手中还提着一具尸体。
雷光照在越迷津的脸上,雨水淅淅沥沥地自发上流淌而下,神情仍如往常一般平静,目光仍同平日一般赤诚,看上去竟似地狱而来的修罗。
越迷津随手将尸体丢在门口,走进来拔出覆水剑,水流仍从他身上滴滴答答往下落。
“第七波。”
他如此说。
第五十二章
墙破之后, 风雨大作,原先供杨青休息的茅草堆顷刻间就被打得湿透。
就连秋濯雪生起取暖的火堆都未能幸免,只听见“嗤嗤”两声, 飘摇的火焰在雨下应声熄灭。
黑暗之中,越迷津的身影愈发可怖得犹如鬼神。
“第七波?”
秋濯雪捉到了关键词,他们分别时才不过是第三波, 这几日自己又未曾受袭,这个七显然是落在了越迷津头上。
越迷津淡淡应了一声,却没什么解释的打算, 手上一扬, 抛来一物:“太甜了。”
“什么……”秋濯雪伸手接住, 才发现是个酒壶,手上一摸, 便知是酿花坊的酒,低声笑道,“噢, 是我不好,忘记同你说了, 那小镇上有两处酒家, 有一家习惯以花酿酒,大多味甘, 后劲不足, 倒是酒瓶子做得精致, 接待的客人大多是设宴的文人雅士。”
酿花坊虽是酒坊生意, 但店铺却装潢得好似胭脂水粉的铺子, 秋濯雪本以为越迷津是绝不会看这种铺子的。
“难怪。”越迷津蹙眉道,“我还想, 为什么脂粉铺还卖酒。”
嗯……他的确是进脂粉铺,是想买些礼物送给徐青兰么?
秋濯雪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惆怅有些,欣喜有些,惆怅两人到底渐行渐远,欣喜越迷津身旁有人相伴,下意识道:“看来阁下好事将近。”
“什么好事将近?”越迷津莫名其妙地看他,“我才进镇子就遭人跟踪,附近唯一开着的就是一家脂粉铺,你管这也叫好事将近么?”
秋濯雪“啊”了一声,窘迫至极,好在天昏地暗,一时间也看不出他脸上通红,便尴尬地将酒壶系在腰间,借着系带的功夫让思绪冷静一些:“是我失言,我还以为……”
越迷津没有言语。
“不过……”秋濯雪缓缓道,“你下的手未免太重了些。”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死相凄惨的尸体。
“他们既有来杀我的打算,也应当做好被杀的觉悟。”越迷津冷淡道,“我不喜欢别人跟着我,也没有自信能够说服他们,杀是最简单的方式。”
只要人死完了,说服与否,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秋濯雪哑然,好半晌才道:“可是,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们认为我带着血劫剑。”越迷津言简意赅,“我讨厌别人冤枉我,既然如此,就随他们的愿。”
“原来如此。”秋濯雪总算明白为什么越迷津为何如此戾气了,忍不住苦笑起来,“你我同行几日,受袭后突然分道扬镳,在外人看来,倒更像是故意分散注意力,的确很难判断血劫剑到底是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