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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是一种长时间的执念悄然散去的空虚感。
回到山里后,越迷津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空虚感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消散,只知道他在见到秋濯雪之后,这种感觉就倏然消失了,肩膀上又沉甸甸起来。
越迷津当然是很愤怒生气的,可秋濯雪哪次开口求他,他不曾答应……
为什么?
是了,这种小贼,其实根本不需要我,他自己也能随手打发。越迷津怔怔地站在原地,暗道:想来他大概早就想抛下我了,只是不好开口,此时正是好机会,他纵然再体贴温柔,少个随时在旁对他冷言冷语的人,总是清净快活一点。
就连李剑涛的事也一样,秋濯雪武功不弱,他在旁干扰,越迷津怎能安心,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即便使出这样的手段,也绝无人会怪责。
他柔声屈求,不过是给越迷津一个面子罢了,说什么补偿,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仍是只有越迷津当真了。
他七年前当真,七年后仍然当真,这教训真是永远吃不够。
月光洒落的大地上,照出越迷津的孤影,马蹄儿的声音早已经从大变小,消失在远方了,他只觉得杀死万毒老人时的那种空虚感越来越深,越来越浓,似要迫不及待地伴随着这种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在这一刻,越迷津突然想起老道士的话,他总说,撒谎未必不好,有些谎言就是很好的,能叫人快乐。
越迷津本来不是很明白,现在一瞬间就明白了。
为什么秋濯雪总是在该对他温柔的时候残忍,该对他残忍的时候温柔呢?
……
杨青这两日简直吃够了苦头。
虽是秋濯雪驾马,但马背到底不比车厢平稳,他被颠得快要吐魂不说,大腿内侧还磨得破皮,一碰就火辣辣的疼。
可是秋濯雪已说他们如今情况危急,他疼得眼睛发花也不敢抱怨,只好咬牙将苦楚往肚子里咽,才知晓原来在雪山那时的孤单寂寞,不过只是些寻常小事。
如此有惊无险过了两日,可惜好景不长,第三日晚间突然下起了雨,春日的细雨对农家来讲宝贵难得,落在赶路的秋濯雪身上,就成了新的麻烦,雨天路滑不说,视线也受阻碍。
春雨细密,秋濯雪有心想找个地方避雨,正要问问杨青是否饥饿,却不料伸手一碰,这少年人浑身滚烫,显然不知何时发起了高烧,不由得心下一凉,立刻策马往前。
好在上苍悲悯,不多时,秋濯雪就看见一座破旧的荒庙伫立在小土坡之上,徘徊于荒烟蔓草之中,春色好似无意笼罩此处,显得凄凉败落至极。
不过无论如何,总够他们今夜歇歇脚。
破庙荒废虽久,但常有人路过休息,砖瓦还算齐整,并没有哪里漏水,只是没有门,正中央避不开风雨。
秋濯雪将杨青放在茅草堆上,解开水囊让他喝了一些,柔声道:“杨小友,你感觉如何?”
杨青眯着眼,意识有些不大清醒,只含含糊糊地说了几个字,声音却低,听不明白。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