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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怪异的小人们一窝蜂的拥了上来,就要去抓顾栖的手指和衣角:“婆罗大人是守护神!是最伟大的[天]和[地],创造了这个供我们生存的世界!”
他们咿咿呀呀的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人呵斥住了:“你们在干什么?一边玩去,不可以这样打扰贵客!”
小孩子们便都一哄而散,很快便跑去顾栖根本看不到的地方了。那个将他们呵斥离开了的中年人这才走上前来一步,招待顾栖,倒是礼数周全。
“小孩子们的话,还请您别介意。”这位乍看上去憨厚敦实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您也是来调查之前的失踪事件的吧……很抱歉,其实除了你们这些外乡人,我们村子里面自己也失踪了很多人,但是一点也找不到……”
中年男人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是村长,之后麻烦你了。我先带你去安排好的住处吧。”
顾栖非常敷衍了事的应了一声,实际上到底听进去了多少还需要打上一个问号。他的目光落在村长身后的村庄上,一个长的令人瞠目结舌的血条横贯在这一片土地上,一眼瞧过去根本望不到尽头。
他的目光大抵是太过于直白和不加掩饰,以至于站在面前的村长都有些迟疑的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的村庄,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与平日不同之处。
“您在看什么?”村长问。
顾栖敛下眸:“嗯?没什么。”
“你看错了。”
“可是……”村长还想要说什么,但当他和那一双有如古井深潭一般的眼睛对视的时候,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突然失去了所有——继续询问也好,又或者是再去套近乎拉关系也好——的勇气,只好默不作声的带着顾栖走进村子里。
那一截长长的血条一直在顾栖的面前耀武扬威的彰显着存在感,顾栖在踏进村口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看不见那长长血条所归属的主人的姓名和等级,甚至难以看到血条的尽头,那么便只代表一件事情——这血条即为这一片土地所孕育而出的怪物,又或者是,其便是这一个幻境本身。
婆罗是神话当中偷走了魔怪波尼的神牛,将它们都藏在山洞当中的恶魔的名字,是天帝因陀罗的你死我活的死敌。
就是不知道他要对付的,究竟是哪一个。
以及……这些魔怪也好,神佛也好,又和他在这个幻境当中根本找不到的宴乐,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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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整个村庄都神秘而又古怪,并且对每一位外乡人都抱有着绝对的恶意,但是在待人接客方面的礼节倒是并没有落下。顾栖被迎接住进了村长的家里,甚至安排了最好的一间厢房给他用于休息。
这间厢房原本应该是村长家很重要的、日常精心维护的佛堂,因为前院正殿里就供着佛像,燃了上好的香,终日不熄。
顾栖和那佛像长久的对视,只觉得原本慈眉善目的佛像背后逐渐爬出了无数漆黑的、阴影构成的手,像是张开的蛛网,密密麻麻的要将他裹在中间。
村长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您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顾栖:“没什么。”
***
当晚。
墙上挂着的钟“滴滴答答”的指向了十二点,当三根指针重叠在一起的那一刻,在这寂静的、甚至是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的房间里面,有某种悄然而又奇异的变化无声无息的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