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到了寒冬腊月,周郡一回去,就拿出了一盒子铜钱。数完后有八吊三百七十八文,碎银子有三十六两七钱。去除成本的近十六两银子,他挣得不少。但这其中最主要的是那粮食给价提高了。粮食这一转卖出去,转手就挣了三倍回来。
因为现在春寒不接,有的人家地少,现在已经断粮了,靠着别的充饥,每日一顿稀得吊着命呢。饿死是不至于,庄稼汉有土地,地里有萝卜白菜野菜的,等着冬小麦能收割,就缓过劲来了。城里的人缺粮,但人家不缺钱,恐怕日子会艰难一点,但也不至于被饿死。
周郡算了算他们的粮食,不敢再拿出去卖了。赵雍比他胆子大,猜测到战争快要结束了,一旦结束后铺子什么的肯定要能涨价回来,粮食却是会掉价。
他想投资一个铺子,于是把他藏在地窖里的粮食和家里的粮食,大豆,糙米、小麦、陈米,稻米,米糠,白面、豆米等一股脑地都收拾出来。只留下五十斤的小麦和一百斤的新米和二十斤细面和一小包大豆和大半包米糠,剩下的全部都卖了。
然后又朝周郡这拿了二十两银子,又送了一批皮蛋给悦来客酒楼,一共凑了一百八十二两银子,又入手了一家店铺。他说这是等战争一结束,他就转手卖出去。铺子在城西东头,比周郡的铺子大,原先是个卖酒的。现在粮食这么贵,酒价更高,支撑不住了卖了。赵雍拿到手里后,又把家里存的一批生姜种和药材卖了买了赵五兄弟家卖出的二亩地。
赵家五兄弟一家前两年一连串的事导致他们家走霉运,老的病了,小的养着,赵五上了战场后,家里也四分五裂的吵吵闹闹的,还有赵家舅舅舅妈时不时地来吵吵,在村里低调起来。然后他们家因为人多地多缴纳的粮食也多,吃的也多,又赶上干旱和家里主要劳动力都虚弱着,所以去年一年的收成都够不上吃的,更别说还有要吃药的了。
赵三服徭役的时候又大病了一场,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只想着卖地。卖了地家里也能揭开锅了。这几年都走霉运,想着赵五去了战场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他也没有成家,不用养儿养女的。于是赵家兄弟几个一商量就把他的几亩地拿出来卖了。
赵老婆子不同意也无可奈何,总要顾着这一大家子人,要给他们一个活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家粮食见底,已经好几日没见一粒米了。
所以全家一合计,卖二亩,还给赵五留了一亩三分地。要是他能活着从战场回来,靠着这一亩三分地他一个人也能活下去。要是不回来,这地就家里人分了,分家的时候就给他们老两口种。
赵雍得知消息当然想买,可是他和赵家不对付,就托赵礼去说和。反正都姓赵是本家,赵礼和他们关系还不错,中间转圜一下,赵雍给的价钱也不低,二亩地十七两银子拿下来了。
周郡得知后羡慕不已,他一直特别特别想买地。然而买不到,赵五家卖地卖给谁肯定都不会卖给他们周家村的人。赵雍说这二亩地就拿来种姜种和当归。赵雍把手里的银钱花干后,也建议周郡把地窖里的存粮卖了换钱买田产房产。
周郡没那么大的魄力,主要是挨饿挨怕了。算了算家里的米有四百斤,大豆二十六斤,白面和细面有五十斤,糙米多,米糠也不少,这是留着喂鸡喂鸭喂大鹅喂狗的。
赵雍道:“你把米再卖一百斤,糙米卖一半。剩下的等开春后冬小麦成熟和大豆成熟后,我们就能接上了。这钱去买镇子上的铺子,现在的话一百两就能买一个。要不买个院子也行。”他打听过买走彤彤的那位行商之前租的院子,那房主就要转卖。他们有柳工透露的消息,此时不挣一笔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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