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儿,别哭了……”,她连忙呵止六儿的哭喊,语气严肃地说:“你师父他有严重内伤,必须马上清淤,不能耽误……”
“快去给我拿一只毛笔来,必须马上,快……”
眼见这位一向和和颜悦色的柳公子,语气突然变得如此紧迫。
想来师父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六儿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拔腿就跑地去寻毛笔。
一眨眼工夫,便给柳烟寒递过了一支毛笔:“柳公子,给你。”
其实六儿也不清楚这位柳公子突然要毛笔做什么,但情况紧迫也不敢多问。
只见眼前人接过那只毛笔,直接将好端端的笔毛给整个扯了下来,变成了一只光秃秃的空心竹管。
又用锋利的小刀将当头斜切了两刀,变得十分尖锐。
“开水……” ,柳烟寒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命令六儿帮忙。
得令后,他忙不迭地从冒着袅袅热气的铫子里倒出一盆滚烫的开水。
“噗通”一声,柳烟寒将手里削尖的毛笔杆丢进开水中洗烫干净。
“布帛……”,她伸手朝六儿喊道。
“刺啦”一声,六儿从一方洁白的布帛上撕下一块,赶紧给递了过去。
柳烟寒接过,拿起一只白瓷瓶,将瓶中的澄黄色液体直接倾倒在了马郎中的胸口之上。
空气之中立即弥漫出了一股子稍显刺鼻的辛辣气味,混合着腥甜的血腥气息,着实令人不快。
用布帛将胸口的药水擦拭干净,柳烟寒伸手在马郎中胸膛几个大穴按压试探几下,寻找最佳开创的位置。
其实柳烟寒在杏林界资历尚浅,马郎中这种伤情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开创引流的术法,她以前只在辛夷谷见师父施展过,自己却从来没有亲手实践。
今日竟然要独自直面这种棘手又危险的情况,心里也是直犯嘀咕。
“……”六儿紧张地盯着一脸严肃的柳公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举起手里紧握的笔杆,柳烟寒忐忑着不敢贸然下手,她瞥了一眼弱小无助的六儿,又瞥了一眼床榻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马郎中。
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脑子中仔细回想了师父施术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细节。
瞅准肋骨下的一个穴位,柳烟寒坚定地举起手里的笔杆,毫不犹豫地朝马郎中胸口位置直直刺了进去。
“呜……”,电光火石间六儿吓得连眼睛都忘了闭上。
“噗嗤”一声,黑红的血浆从刺进胸口的笔杆猛地涌了出来,瞬间将马郎中整个胸口染成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