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寒思忖后,终于妥协,她向高承嘱咐:“那有劳高公子一路上多多照顾我这位朋友了。”
“柳公子之托,高某一定照办。”高承。
一切交代妥当,高承带着自家伙计、何青青出了医馆大门,赶上马车,直奔杏岗镇县衙而去。
屋里只留下了柳烟寒,同悲伤不已的六儿。
见少年还是脸色煞白,浑身觳觫,柳烟寒抬手拍了拍这孩子的肩头。
疾言厉色道:“六儿,你坚强一点,咱们没工夫耽误了,时间紧,你得帮我搭把手,救你师父,听到了吗?”
又使劲摇了摇这一脸茫然的孩子,“你可以吗?”
“嗯……”,这会子,六儿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虽然还是又惊又怕,可依然讷讷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时间紧急,我随身没有带着医者施术的东西,马前辈他是有名的“疮疖圣手”,马氏医馆内定是少不了那些行头,六儿,你去帮我把东西都找来,还得多烧些热水,一会儿用得着,听明白吗?”
“知……知道了……”
虽然心下依旧慌乱不堪,可是抢救师父之心迫切,六二即便是慌手慌脚,也强装镇定自若,依照眼前这位柳公子的吩咐去做。
将师父替人治病的行头通通搜刮出来,一般般、一件件仔细铺陈开来。
“师父平时行医用的东西全在这儿呢!柳公子,你看还缺什么我再去找找。”六二手下一边忙活,一边说着。
柳烟寒捻起案几上一枚薄如柳叶般的小刀片,仔细端详,那锋利的白刃上透出一道寒光。
这马郎中以前擅长医治疮疖,隶属于疡医一脉,治病的家伙什里,自然少不了这些开创刮骨的刀、剪、斧、凿……
甚至连银针、桑皮线、止痛的麻散都有,有了这些趁手的器具,医治眼下重伤之人,自然是更有保障。
“有这些东西就够了,现在我就帮马前辈清创止血,一会儿你做我的帮手,一切听我指挥,我知道你有晕血症,但救人要紧,千万坚持住,别慌乱,明白了吗?”柳烟寒一脸严肃地提醒六儿。
虽然对自己还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可六儿依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怯生生地嗫嚅道:“嗯……”
语毕,柳烟寒一把抄起面前的剪子,直接下命:“搭把手,把马前辈身上的衣物都剪开,查验伤情……”
“哦!”六儿连忙照做。
“动作轻省些,我怕你师父还有内伤,身体不能受攀动……”
“嗯!”
二人一起动手剪着马郎中身上厚重的衣物,衣襟一豁开,马郎中平时用来装赌筹的那只钱袋子猛地从身上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