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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主 吴百万 2814 字 2022-09-12

还有你,陈濯,你也不是个东西。周扬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开始质问陈濯:《长路》这片子你到底还要剪几个版本?啊?周扬摊开手指,开始细数陈濯的罪行:三年半,整整三年半快四年,一共剪辑了二十多个版,追求完美也不是这么个追求法!前些天张路羽还从美国给我打回电话呢,问我进度怎么样了。

听到张路羽这个名字,陆少珩带笑的眼眸突然闪了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张路羽是白颉的遗孀,是和陈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同时也是一位国际知名的女导演,白颉去世后,她对丈夫的这部遗作非常关心,时不时打电话回来询问进展。

这部电影你还上不上了,不上我可就不剪了。周扬醉懵了,早就记不得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反正你尽快定剪,给我一句准话,再折腾下去,我可就不伺候了,另请高明吧。

陈濯当然没有给这个醉鬼准话,而是用一盘羊肉,三两青稞酒,堵住了周扬的嘴。到最后,周扬喝得酩酊大醉,还是叫Lucia过来帮忙,才得以将她送回房间。

我看你差不多得了,周扬都给你折磨成什么样。陆少珩还是坐在刚才的沙发上:人家的名号拿出去,也是响当当的。

陈濯对《长路》这部电影非常重视,当年不但在各地高校海选女主,就连剧本都是亲自打磨了好多年。

同时,这部电影也是白颉的遗作,大概是陈濯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又或许是他想把白颉的最后一部作品做到尽善尽美,总之电影刚拍完就被压了箱底,至今没有上映

先换药。陈濯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拎出药箱来到陆少珩身旁坐下。

最近陈濯时常以腿伤为由,禁止他干这个,不让他干那个。但陆少珩脚上的伤口基本已经痊愈,就等着拆线了。

陈濯用棉签沾了点碘伏,耐心地给陆少珩的伤口做着消毒。伤口正处于结痂的阶段,冰凉的棉签轻轻一碰,痒中带着点麻,激得陆少珩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别乱动。陈濯抬头看了他一眼,握住了他的脚腕。

陆少珩的腿长得很好,线条利落,笔直修长。但是现在这条小腿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

这道疤是怎么来的,陈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的每一个画面都像刻在他的脑子里一样清晰。

行了,没事了,让我自己来吧。看到陈濯这个表情,陆少珩大体猜到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我在剧组受伤让你联想到白颉,但这是两码事,你不用把对他的愧疚移情到我身上。

陈濯这几天对他的态度不同于往常,陆少珩感觉得到,他大胆猜测,自己大概是沾了白颉的光。

你出事那天,我并没有想起白颉。陈濯将陆少珩往后缩的脚腕捞了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你,他是他,他是我兄弟,你是

陈濯停了下来。

我是什么?陆少珩饶有兴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