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珩作为老板,本该督促她好好工作,结果比谁都积极响应周扬的号召。他被拘在剧组这么多天,老早就想进城去放放风,好好感受一番藏区的夜生活。
只可惜兴高采烈的两个人,连酒店的大门都还没踏出去,就被陈濯以外面太冷,陆少珩的腿脚不方便为由,挡了回来。
不过陈濯没有把坏事做绝,收工之后,他让助理去镇上买回了食材和周扬点名要的酒,三个人就这么在陈濯房间的小客厅里打起了火锅。
各色鲜肉蔬菜在不大的茶几上摆开,看上去满满当当,格外丰盛。陆少珩从轮椅上起身,以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单脚蹦向沙发。
你能安分点吗?
陈濯拎着一瓶酒路过,顺手将他拦腰抱起,像端着一个什么物件似的,放到了沙发上。
你能矜持一点吗?当着周扬的面,被陈濯抱着端来端去,陆少珩觉得有损他老板的威严。
周扬果然在一旁缺德地哈哈大笑,笑够了之后,她凑到陆少珩身边,幸灾乐祸地说道:哎,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
先让他得意几天。陆少珩揉了揉被火锅热气熏红的耳朵,撂下了狠话:等我脚好了,一定好好找回来。
锅子刚烧开,外面就下起了雪,鹅毛大雪一片一片往下落,没过多久就给层层叠叠的山峦裹上了一层白纱。
室内暖气烧得正足,一点都不觉得冷,周扬嘬了一口当地特有的青稞酒,感慨道:这日子可以啊,吃火锅喝酒赏雪,神仙一样,我都不想回城里了。周扬放下酒碗,就还没咽下去,就开始埋冤起陆少珩:陆总偏心,我的房间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陈濯这是来工作呢,还是度假呢?
好啊,你如果能像陈导一样出卖色相以色侍人,我给你在隔壁建一座城堡都成。陆少珩脚伤未愈,陈濯不让他喝酒,只能端着一杯奶茶没滋没味地喝着。
那可别。周扬一听,连忙捂紧了自己的领口,郑重声明:正经剪辑师,卖艺不卖身。
陈濯正在撇汤面上的浮沫,听这两人话里话外又在消遣自己,横了他俩一眼,道:多吃东西少说话。
不管多大牌的剪辑师,都少不了受夹板气,什么导演、制片人、出品方、艺术指导不管是谁心血来潮,都可以来她这里指手画脚,让周扬受尽了委屈。
所以周扬每次喝多了酒,就喜欢抱怨她在工作中遇见的各路奇葩。就比如最近,她正在受一个绝世麻烦精的导演折磨,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周扬今晚喝多了酒,越说越恼火,也顾不上什么能提不能提,顺势把怒火烧到了陈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