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渠城还处于炎热中,哪怕泡个冷水澡出来,一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也不至于冷成这样,那边陆思函裹着毛毯人都站稳了,但郑淮鹭就是不停哆嗦,他抓紧舒行的手腕,眼睫低垂,瞧着委屈极了。
舒行当机立断:“去医院!”
“舒行!”一旁的沈承忽然开口:“他是装的!”
舒行猛地回头,一向风度儒雅的人罕见的凶狠暴躁,“滚!”
黑车自会场门口扬长而去。
林畅轰着油门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推车来时郑淮鹭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就是人沉默着,不怎么说话。
“舒哥。”郑淮鹭哑声:“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他浑身上下湿透了,说着“我们回家”,舒行第一次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不可割舍的情绪,郑淮鹭什么都没有,搬进舒行别墅的时候连个包都没拿,就两手插兜,空荡荡的。
郑淮鹭从来没要求过舒行什么,但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活跟舒行绑在了一起。
“好,让医生看看,没什么大碍咱们就回家。”舒行接道。
郑淮鹭偏头去蹭他的掌心:“舒哥陪我。”
“好,舒哥在呢。”
冯生开车来给舒行送干净衣服,看到郑淮鹭那苍白无力的模样还有些没适应,哪个孙子弄的?!
舒行在VIP病房的隔间里换好衣服,出来时郑淮鹭还睡着,他推开门,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全身检查下来的结果是没什么大碍,但病人刚送来心率加快,除了恐惧,我们怀疑是应激反应。”
舒行蹙眉:“应激反应?”
“对。”医生点头:“所以我想问问,病人是不是很怕水?或者说,很怕落水?”
经医生这么一提醒,舒行这才惊觉在家时郑淮鹭从不用浴缸,也不用顶层的游泳池。
“祖宗!你玩归玩往湖里跳什么?!”郑淮鹭拿着电话,那头的人几乎在嘶吼。
他闭了闭眼,十分嫌弃:“你声音小点儿。”
“我小个球!老子就大!”
郑淮鹭:“你说话就说话,别开车!”
那边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好半天没吭声,只剩下努力压抑的喘息,看来被刺激得不轻。
“淮鹭,我不反对你喜欢舒行,但你不必如此,上次落水呼吸骤停的事情忘了?”对面的人苦口婆心,郑淮鹭是个狠人,他迫切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就不怕将自己搭进去,哪怕面临最恐惧的事物,骨子里的残忍也令人咋舌。
郑淮鹭云淡风轻:“我看陆思函不爽,不是只有他能白莲花,你说我成了这样,沈承如果来兴师问罪,舒哥会怎么做?”
“……”
郑淮鹭笑道:“不用担心,挂了。”
刚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病房门被推开,舒行跟冯生一起进来。
郑淮鹭一看到冯生就下意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