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起来?”春信问。
雪里说:“把那个房间的东西搬过来。”
“哈!你想得美!”
真是朽木不可雕,让她自生自灭吧!春信气冲冲走了。
两分钟后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次卧门已经关上了,不禁“咦”一声,推开门看,里面哪还有人。
“你真是个贼!”春信大骂:“你就是个大耗子!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的。”
雪里早把自己安顿好了,笑眯眯躺在卧室床上,眼镜、书、水杯,充电器又摆在了床头柜。
雪里说:“怕你晚上生病,看着你,明天就回去。”
“我稀罕你看着。”
然而床上躺两分钟,春信又忍不住黏上去了,“我真讨厌你,你干嘛那样对我。”
她四肢并用爬到雪里身上,像青蛙,两条腿夹在她大腿外侧,手臂环住她的脖子,脑袋搁在她肩窝里,用鼻尖轻轻去蹭颈部温热的皮肤。
不用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个动作,便能心领神会。
春信在她怀里里安静趴着,睫毛缓缓眨了眨,流出眼泪。
她太瘦了,胸口的条肋硌着人,身体和头发又是那么软,雪里感觉像抱一只羸弱的幼猫,双手搭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
是这样的,是一只没断奶的小猫,身上的毛毛长长短短竖着,眼神懵懂,总是好奇地这里嗅嗅,那里嗅嗅。感觉到威胁时,两条后腿站立,高高地举起前爪,还会很凶地哈人。
如果你一定要抱它,摸它,它其实并没有反抗的能力,牙没长齐的小嘴并不具备啃穿人手指的能力,肉垫里的尖爪也毫无威慑力。
——你干嘛那样对我,干嘛丢下我,干嘛冷落我。
她的质问,她的委屈,她的无奈,她的爱,都在眼泪里。
何需多言,痛痛快快哭一场好了。
但好像还是变得有一点陌生,她多了几分谨慎,迷迷糊糊吻上她唇角时,突然醒过神来,慢慢抬起上身,手背擦一下嘴角,睫毛低垂,敛了眼神里那股灼人的热,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躺好。
怀中的柔软抽离,胸口踏实的分量消失,雪里徒劳伸出去挽留,心口传来隐隐的锥痛,并持续不绝向四肢百骸蔓延,如被凌迟。
她说她年纪小不懂事,那话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还是一种自我保护?将爱意和不甘隐藏在戏言之下。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因此感到困扰,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就好。
——为什么一面说不想打扰你,还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也许是心存侥幸,万一你也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