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突然有些心疼,心疼这个想要把别人的爸爸也叫作爸爸,却被他强行加了个考察期的池援,也心疼未来的某一天,知道了自己儿子的特殊取向时候的爸爸。
迟骋没有再说话,他无法给予池援任何承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池援明正言顺地改口,将那一声“迟叔”换成一声“爸爸”,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改口的机会。
方璞和涂余在一起十年了,璞哥和方家舅舅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近几年才逐渐有所缓和,虽然已经不再反对他们在一起了,但涂余终究还是没能叫方家舅舅一声“爸爸”。
这条路何其艰难,他又该如何在池援和爸爸之间找到一个万全的平衡点,让谁也不会受到伤害呢?
他修长的手指停留在池援的头发旋上,顺着发旋画着圈,池援并不太柔软的头发扫过他的指尖,痒痒的,却很舒服。良久,他捧起池援的脑袋,亲亲地啄了一下他的额角,柔和的哄道:
“援儿,好啦,别腻着了,赶紧去洗澡睡觉吧,这几天肯定累坏了。”
池援没有听话,他捉住迟骋的一只手握起来,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道:
“我一点儿都不累,再让我抱抱你好吗?就只抱抱,我什么都不做。”
迟骋看了看时间,没有推脱。
池援把迟骋的手摊开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掌心相对,五指一一对应托在手上,盯着这只比自己的手略微窄小一点的修长白皙的手,看了又看。
“干嘛?比手啊?比手会挨打的!”
“是吗?”
池援说着,就拿起迟骋的手,轻轻地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贱嗖嗖地笑道:“哪,已经挨过打了,现在可以放心比了吧?”
嘴上如此说着,可池援到底没有再继续比对,他分开迟骋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握在了一起,举到自己唇边,在迟骋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骋哥,你要考察我多久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转正呢?”
迟骋轻叹了一口气,从池援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捏了捏池援的脸道:
“你先别考虑这个了,最近几天收敛着点,别老瞎想着整什么幺蛾子,赶紧洗澡去!”
池援不明就里,可得了迟骋的命令,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开迟骋,乖乖地跑去洗澡了。他急需要降降温,即使迟骋不说,他也不敢再继续膩弯下去了。
等他哼着欢快的歌洗完澡,门一开,洗漱间里有个人正低着头刷牙。池援裹挟着稀薄的水汽从浴室走出来,也没有仔细看就往将胳臂肘往那人背上一支,背对着镜子一手擦着头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