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极少用手机聊天,所以他也池援的聊天记录也少得可怜。一条一条往上翻去,所有的消息一条未删,全部都在,就跟他手机里的一样。他看不出是池援专门保留了与他的聊天记录,还是所有人的消息都没有删除。
他强按下自己的窥探欲,退出鹅号锁了手机,强迫自己去睡觉。
池援带着几分淡淡的醉意从外面回来,瞅了一眼对面的窗户,屋子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和衣躺在床上关了大灯,没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小夜灯居然赶巧坏了。池援把自己整个儿闷在夏凉被里,趁着酒意努力地自我催眠,只要睡着了,他就不怕了。
第二天早上,池援一直睡到了自然醒。他提前让老爸跟徐老师请了一上午假,四平八稳地在躺在房间里。
酒意褪尽,他去洗了个澡,胸口和腹部残留着两处乌青,那是他的小狮子冲冠一怒留给他的印痕。
他昨天就那样逃学跑了出来,连手机都忘了带。他一边生着莫名的闷气,一边猜想着迟骋找不到自己,会不会有一丢丢着急,一丢丢不安。
可现在,他没有可以联系外界的工具,而且,也拉不下面子来先开这个口。他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被动地挨过打。
池援的座位空了一上午,迟骋的心就跟着空了一上午。
他记得池援说过,他来这里上学也只不过是借读,高考的时候他还是要回原来的学校。早一些可能高三第二学期开学,最晚也就三模之后,总归是要离开的。
他真的好害怕,怕池援就这样说走就走,怕他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怕他连道歉和告别都来不及。
忐忑不安地捱过了一早上,下午上课的时候,池援终于踏着铃声姗姗来迟。
迟骋空悬的心里总算长松了一口气。可当他面对池援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跟池援解释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愿意触及的往昔。
见不到的时候,满心里都是翻来覆去的相念的苦楚,每一秒钟都是煎熬。可终于见到了,却又是千言万语理不出头绪,相顾无言的惆怅,还是煎熬。
两人在百般煎熬之中,一个不声不响在倔强地等待,一个哑着声嗓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俩人就吵了架的小情侣一样,别别扭扭地僵持着,度秒如年。
这天下午的活动课,毛江早早地就拉着池援去抢占篮球场。池援机械地跟在毛江身后,心里闷闷地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来。他不问,毛江他们也不提,好像照片上的那个人,完全是一个话题禁区。
池援微仰着头失神地盯着篮框,回想着他和迟骋天衣无缝的配合,和队员们一起从丝毫不被看好,到一鸣惊人杀出重围,最后勇夺年级第四的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