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赵严的嫡长孙女,模样漂亮,性子好强,自小是被赵严与赵世鸿捧着长大的,未出阁时,便是贵比公主的存在,后来成了皇妃,也处处占着正统,更生下了皇长孙,若皇帝脑子正常些,大抵她早是东宫之主,往后更是正宫皇后,是辉煌鼎盛,多少女子无法想象的花团锦簇。
如今却只能在几声悲鸣中,草草收场。
清嘉心中不胜唏嘘。
这场政变终究仍是落下了帷幕,在史书上不过潦草几行字:佑康三十二年夏,皇长子、三子中外交构,人神不容,运属明帝,功成守正。善恶既分,社稷乃定。①
这场兵变后,老皇帝的精气神仿佛又泄了一大截。
对李炎,久违地送上了许多关怀,流水似的补品送入他府上,更是因其救驾有功,敕封秦王。
这是大皇子与三皇子都不曾有过的。
但皇帝一颗心终究是偏的,他对李炎弥补再多,都抵不过他要将皇位传给五皇子的心,近来是明里暗里地提了许多次,宋星然造了许多莫须有的天象之说,暗戳戳地表示,五皇子的命格有异,尤其与皇帝本人不合,与江山社稷对冲云云,这才勉强将蠢蠢欲动的皇帝压了下来。
除李炎之外,宋星然与那以身挡刀的陆云卿,也成了皇帝的左膀右臂。
宋星然便算了,他从前也是圣眷在身、炙手可热的新贵,但陆云卿,从来都是个不管事儿的清高主儿,如今摇身一变,也成了大权在握的重臣要员,在朝中,与宋星然分庭抗礼,竟隐约有从前赵严的姿态。
宋星然从前还称陆云卿一句“老师”如今二人政见却是大大的不同,每日上朝都免不了激烈的争吵。
李、宋、谢这三位老兄弟,都说从前被陆云卿的蒙骗了。
清嘉听了宋星然学会来的说辞,都摇头失笑:“我瞧着啊,满朝都是滑不溜手的老狐狸,谁还看不起谁呢?”
宋星然逗着摇篮中的宋曦,满脸都是无辜。
清嘉伸出手在他面颊上拍了拍,哄孩子似的:“我家夫君最好,才不是什么狐狸精。”
宋星然笑意蔓延,眼疾手快地牵过清嘉的手,将人横抱起来,妥帖地放在膝头,轻缓地颠了颠,咬着她的红唇厮磨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他们在房中呆着,盛夏又热,并未关门闭户。
此刻凉风一吹,顺着窗框逶迤落下,将清嘉散乱的鬓发拂开了稍稍,她撩了撩发丝,抬头却正好瞧见窗外匆匆走过的听雪,当即面红耳赤地去推他,想要从他身上跳下来,哼唧道:“你——你干什么,大白天的。”
宋星然大掌却始终紧箍在她腰肢上,趴在她耳边嗤嗤地笑:“怕什么?唔?谁敢乱嚼舌根?”
清嘉懒得与他扯白,在他怀中老不安分。
宋星然抱着她,完全不想松手,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乖乖,我与你说个有趣的。”
清嘉果被吸引,连摇篮中的宋曦也咿咿呀呀地叫唤了几声,仿佛迫不及待地听故事,宋星然挠挠儿子白胖的手臂,又在爱妻面颊上香了口,才悠哉悠哉地:“你晓得,皇帝想要立五皇子罢?”
清嘉点头。
听见宋星然叹了口气:“如今咱们陛下是真的老了,各处见天地有不祥之兆报上来,说小五不行,他却都说神鬼之词当不得真。”
“我那老师,也是撞了邪,天天与我吵嘴,非要立小五,激进得叫人头疼。”
清嘉浅笑,在他太阳穴处揉了揉,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贤妃与陆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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