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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然进宫,皇帝与他说的却是谋划立储之事,储君人选自然是天子心尖上五皇子。
皇帝也知道,五皇子年幼,母家弱,实在很难力压如今正当壮年、儿女双全,且羽翼丰满的大皇子,故此是寻宋星然站队,当说客来的。
林林总总谈了三个时辰,宋星然始终打着太极,也不表态,磨得皇帝都没了耐心,才打发他出了宫。
谈话的间隙,贤妃与五皇子曾来了一趟御书房,捧了糕饼与甜汤,宋星然在偏殿等候的时间,传信回了家,请清嘉勿要等他,更告知李炎与谢云嵩今夜无论无何需得议事,商讨出个对策来。
故此,他从皇城中脱身,坐上马车时,问宋谅:“与他们约在何处了?”
“云琅阁。”
从江南回京后,宋星然为了避嫌,去云琅阁的次数,十个手指头也数得过来,今天才将清嘉哄好,又为了公事耽误了二人约定,宋星然并不想去云琅阁,以免惹是生非,但他瞧了一眼高挂的月亮,时间已不早,想那两个早就到了,长亭楼也都歇业了,此刻他若传信说要换地,显得太矫情,便也挥了挥手:“罢了,就去吧。”
其实他们去云琅阁,也真不过个落脚吃饭听曲儿的地,也没做什么——并不需要心虚。
这话他自己心中说了一路,待在阁中坐定之后,心里还在念叨。
李炎和谢云嵩酒已喝了半路,房中也并没有歌舞相伴,李炎仰倒在凳子上,抬袖捂再面上,似乎假寐,见他来了,才不情不愿地扯开袖子,露出一张睡意朦胧的脸。
他有失眠症,夜里睡不着,白日想困觉,脸色煞白煞白,眼下隐约的阴翳,精神始终恹恹,不清楚的人一看,都只以为他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老头子够能说的。”他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随意地指了指桌上换了几次的菜肴:“你先垫巴垫巴,我去更衣,一会再说事。”
宋星然也是饥肠辘辘,才填了几口饭菜下肚,却被“笃笃”的敲门声打搅,谢云嵩一声“进来”却见宋谅慌慌张张走进来:“爷,不好了,四皇子与人打起来了!”
真是离谱,去个茅厕也能打架么?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谢二人对视一眼,都分明看见对方的疑虑,他们匆忙赶去,谢云嵩还在问:“究竟怎么回事?”
宋谅无奈的:“我也不知道啊,小顺子跑来说的,他上前去劝架,竟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我见势态不对,才来同二位爷说的。”
宋星然头疼,他老不情愿挪动,一道走一道嫌弃李炎:“竟还打不赢,真是丢脸。”
老远便瞧见一黑一白两条缠斗的人影,竟势均力敌,打得难解难分,二人一点力都没收敛,飞檐走壁,将院里的摆饰砸了个稀巴烂,宋星然作为个老板,眯着眼去打量。
李炎今日着黑衣,身上滚着暗色金线,翻飞挪腾时,仿似振翅的黑凤,幸而他出门还懂得遮掩,面上罩了个张牙舞爪的修罗面具,若叫人认出是那病怏怏的四皇子,只怕皇帝连夜都将他贬出京城,忙叫宋谅招徕人手,将此处汇集的人流疏散。
叫人惊诧的是,李炎的对手,着白衣的公子,竟是莫雪笙!
她白衣翩跹,足尖轻点,凌波微步之时,像极了雪色的游龙。
一龙一凤,缠斗正酣,李炎的招式流利,变换莫测,但莫雪笙招式却是稳扎稳打,招招狠辣,都是攻击人要害的,不愧是军营中淬炼出来的。
本来是不相上下的,但莫雪笙醉了,越看对手越心生不喜:遮遮掩掩,还带个花里胡哨的面具,实在不是好汉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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