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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好不挽留,甚至大方极了,赠了她一大笔遣散费,那说辞她如今都记得:宾主尽欢。
她心里存着气,心想我名满天下的唐昭昭,离开你宋星然,也能过得很好,也能游历天下,风流快活。
但唐昭昭终究太天真,外头的世界可不好走,风霜刀剑,比不得云琅阁的高枕软衾,很快,她银子也使得七七八八,却也没有闯出个名堂来,辗转来到范州,成了知州府上小小一名歌女。
但是天意,她又遇见了宋星然。
连上天也给她机会,叫她千万要抓紧这段姻缘,从前的意气都要不得了,在他面前,婉顺柔媚:“大人——昭昭很想你。”
宋星然压了压眉。
他来,是因为唐昭昭在那知州府上似乎颇得爱重,也许会知晓些有价值的事情。
但却不是来听她叙旧的。
何况她还要提起清嘉——她不配。
宋星然略有烦躁,面上却不显,默默饮了口茶。
空气中俱是尴尬,唐昭昭垂眸,掩过眸中恼怒的情绪。
离京后,她对宋星然始终有关注,知道云琅阁的花魁换了四五个,他身边的红粉知己更是不胜凡几,这些年他也迟迟未成家。
唐昭昭始终认为,宋星然心中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但在范州时,她却听那知州说,宋星然成亲了,还是陛下亲赐的婚姻。
知州也说,这位新婚妻子,出身不好,只是小官之家,又是小娘养的,自小在江南长大,实在很不入流。
唐昭昭自视甚高,觉得清嘉也很不如自己,原来并不把清嘉放在眼里,但如今的宋星然,却是一副洁身自好,情深似海的模样。
她心慌又不安,更心有不甘。
所以唐昭昭很是花心思打听了一番,知道清嘉数月前早产,昏迷至今,如今和活死人也没有区别。
如此更卯足心思要趁着清嘉昏迷的时日,重新将宋星然拢在手中了。
唐昭昭赔着笑,用自认温柔可人的口吻:“大人忙了一日,该饿了吧?昭昭备了饭菜,都是大人从前喜欢的,大人用些罢?”
宋星然放下茶杯:“不必。”
他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疏落道:“若无事便算了。”
“大人——”唐昭昭著急站了起来,宽大的衣袖将杯盏都扫落,发出凌乱的声响,宋星然头也不回的。
她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搂住男子的后腰,将面颊贴在他背上,泫然欲哭:“大人,您当真这样狠心,看也不看一眼昭昭么?”
唐昭昭身上的香粉气往他鼻端涌,他本来就疲倦,闻得异样的气息,更是头疼欲裂,更深深感受到清嘉的珍贵。
她身上无论什么味道,他都喜欢,若是困倦了一日,嗅到后都觉得心神松弛。
如此一想,对唐昭昭更是厌烦起来,他摆了摆臂,声线中已有薄薄的恼怒:“松手。”
唐昭昭却缠得更紧:“我们从前的情分——”
话不曾说完,便被宋星然反手推开,狼狈地仰倒在地上。
宋星然居高临下,寒霜覆盖俊容,眉目间有显然的不耐:“什么从前的情分?”
“我同你,从来清白,不过雇主关系,也不曾谈过半分情,你昔年离开云琅阁,银钱也没少收,如今我再收容你,却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我如今有妻有室,再遭不得什么骂名,唐娘子,可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