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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孤寡男子,带着个柔弱可怜的小娃娃之感,他挑了挑眉,同儿子打了个招呼,低声的:“宝宝,娘亲不会丢下咱们的,对不对?”
孩子不大理会他,缓缓闭眼,又睡了。
此时,房门倏然推开,是院正姚阔。
宋星然将孩子递给乳母,才敢疾步跑上去,焦急的:“姚院正,我夫人如何了?”
姚阔额上汗珠细密,袖口、衣角染着斑斑血痕,足见情况惨烈,宋星然眼眸一缩,安慰自己似地低语:“她一定没事的。”
姚阔手背擦了擦额头汗珠,才缓缓道:“尊夫人孕中受了惊悸,邪风入体,产后又血流不止,如今堪堪止住,却非常虚弱,这几日,大约能保住性命,但后续如何,老夫却也不敢保证。”
宋星然神色木讷,只神色空洞地眨了眨眼,良久才找回理智,问:“那——有何良药可治,我等该如何应对?”
姚阔失笑:“价值连城的灵丹妙药,想国公府也都不缺,但夫人的病灶在五内,需得慢慢拔除,急也急不来,老夫会回禀陛下,暂且在国公府住下,每日为夫人施针疗药,却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宋星然双手作揖,深深地冲姚阔鞠躬:“全仰仗姚院正妙手了。”
他此生罕见的不理智好似都在清嘉生产这几日集中地发泄出来,得知她暂且安然后,宋星然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宋星然为孩子取名为曦。
因为他是天光破晓,晨曦时分出生的,也希望他来日光明灿烂,更祈愿着他能为清嘉带来活下去的曙光。
孩子生下三朝后,他便重回了朝堂。
范州皇帝父母陵寝的看守之人,宋星然已交由皇帝,但迟迟不见动作,只是在朝堂上对赵严掣肘颇多,且他冒着贤妃小产,心情不佳的名义,大刀阔斧地清洗了许多官员,各派各系都有,其中又以赵严一党遭殃最多。
顿时朝臣皆战战兢兢,行事愈发小心。
但皇帝对宋星然的倚重却显而易见的。
他重新上朝那日,袭爵的圣旨登时便到了信国公府,宋曦一个未及满月的小儿,已是信国公府的小世子了。
横亘三个月,清嘉依旧不见苏醒。
姚阔等太医都已离开国公府,都说,清嘉身体大约是无碍的,好好将养,定能苏醒的。
清嘉自出了月子后,宋星然仍旧与她歇息在一处,夜里抱着她安睡,晨起上朝时便亲一亲她的小嘴,告诉她:“夫人,我上朝去了。”
也会替她擦洗身子,梳头编发。
只是性格便不如从前温和了,一点小事也能大动肝火的,每次下人送去的澡豆与香胰味道不对,他都能发好大一通脾气,说是她闻到不喜欢的味道,愈发不愿意醒来了。
下人都说,国公爷有些疯魔了。
但听雪与观潮这等清嘉身边的老人,每每只觉得心中苦涩。
这夜,宋星然在书房处理公务,门房传来消息,说有故人求见。
他略一沉吟,将人拒了。
可门房的小厮清楚瞧见,来人身形袅娜,乌发如练,是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当下谣言便不胫而走,说夫人昏迷许久,大约国公爷素不住,又在外面置了一头家,新夫人更是寻了上门。
次日晚膳,宋星然便不曾在家中用,而是去了久不曾现的云琅阁。
云琅阁是仍旧的声色靡靡,只是来往的有多是京种权贵,见宋星然现身,面上皆露出别有兴味的表情。
这才对嘛,宋小阁老,从来也是个风流快意的主儿。
宋星然一来,径直去了楼上包厢,那是他用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