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才纷纷站了起来。
贤妃将李景搂在怀中,低声询问着。
母子二人俱是眼泪汪汪的,十足孤弱委屈,难怪皇帝偏心。
只有大皇妃不乐意,冷笑着哼了一声,直视着皇帝眼眸:“父皇,您便打算这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皇帝低笑一声,反问:“那依大皇妃的意思,该如何处置?叫景儿与述儿赔礼道歉么?”
他虽笑着,脸上却无笑意,显然不耐烦。
这心的确偏得没边了,连一句训斥也没有,难怪大皇妃不喜,且五皇子,原来也是大皇子储君之位最大的阻滞。
大皇妃才不管皇帝不快,直说:“若您觉得,五弟弟还小,儿臣也不是不认,那子不教,母之过,贤妃娘娘,总该有个管教不力的罪名吧,自然不能轻轻揭过。”
她顿了顿,口气愈重,几近铿锵:“若厚此薄彼,实在难以服众,也叫人心寒。”
厚此薄彼。
皇帝脸色倏然转冷。
那些赵党臣子,每每上书,便是这个措辞,如今赵严孙女又如此疾言厉色地要说辞公道,显然不给他面子。
皇帝早年,为了将皇位坐稳,很是过了一段卧薪尝胆、如履薄冰的日子,此候他将边关平定,声威俱震,真真正正地将天下握在手中时,好似为了偿还昔年的委屈一般,手腕愈发铁血,也更独断专横。
随着年纪渐大,他痴迷于修道,表面上看,是比从前和蔼了些,但骨子却没变的,大皇妃不依不饶,吵着闹着要处置他的爱妃爱子,他已是不悦至极,重重地在桌面上一拍,怒道:“放肆!”
大皇梗着脖子,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反倒是贤妃,她轻摇着头,竟是缓缓跪下了,柳眉倒蹙,双肩颤颤:“是臣妾教子不周,皇上不要为难,只管罚臣妾便是,只要能顺大王妃心头怒气便好。”
大王妃咬着唇,怒道:“少惺惺作态!”
她柔柔弱弱的,十分体贴的:“景儿也只是个稚童,手上没了轻重,险些酿成大祸,罚我也好,只要不伤了一家人和气便可。”
两相对比,显得大王妃十分骄横,虽然李景确实做了错事,小皇孙也险些受难,但显然皇帝心中的天平已然完全倾向贤妃。
他皱着眉,亲自躬身将贤妃扶起,口气都软和:“爱妃你是——”
一句话未完,贤妃那纤细的身子一软,竟倒在了皇帝怀中。
皇帝是显而易见地慌张,将贤妃抱在怀中,扬声大叫:“太医呢!快叫太医来!”
李景也在旁母妃母妃地叫。
小皇孙受了惊吵,也嚎啕哭了起来,大皇妃忙将孩子抱在怀中,略显得慌乱,连太后也坐不住了,站了起身去查看贤妃的情况。
场面一片混乱。
清嘉听见容城郡主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扯着她往边边缘退。
亲眼见了一把天家争宠的戏码,清嘉心底啧啧称奇,只觉得贤妃能屹立在后宫近乎十年不倒,能屈能伸,说倒就倒,还是很有手段的。
很快,太后宫中的女官便将诸位命妇请到外殿去,终于能离开火药场,清嘉暗自松了口气。
清嘉在外头等了约莫一刻钟,见得三五成群的太医提着药箱急匆匆地闯了进去,未几,李炎与宋星然都来了,同行的还有位陌生面孔的男子,与宋星然一般穿着酱紫官服,身量不高,堪堪至宋星然耳侧,他双手反背在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清嘉猜想,大约这位便是大皇子。
清嘉暗自打量他时,双手忽然被人牵住,扯出些残存的痛来,好似手骨被人狠狠凿了一下,低声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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