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见了他,怯懦一缩,迟疑问道:“姑……姑爷,小姐如何了?”
她今日未曾跟随,只从宋谅口中打听到,清嘉与宋星然去徐州,却因王子尘之事闹了起来,气得清嘉昏了过去。
本来清嘉怀孕,是大喜之事,但听雪打量宋星然,只觉得他过分平静,不仅毫无喜气,如今表情更是堪称严肃。
心下更是踌躇不安。
听雪自小跟在清嘉身边,心知清嘉愿意为了王子尘奔劳,定是觉得王家大姐与她的际遇有些类似,动了恻隐之心。
偏宋星然却误会了。
她想替清嘉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捏着衣角支支吾吾:“小姐她……”
宋星然皱着眉,略显不耐,但因听雪是清嘉身边近侍,逼着自己放缓面色,淡声吩咐:“她仍未转醒,你去叫大夫,再来细细地看。”
听雪心慌意乱的,才没听清宋星然的吩咐,张目往屋内撇了一眼,蹙着眉,忧心忡忡道:“姑爷……公爷,您不要怪小姐。”
“什么?”宋星然听得莫名,催促道:“快去叫大夫来。”
听雪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噗通”跪倒在地,胡乱磕了几个响头,才哭丧道:“小姐,小姐绝不可能与王班主有瓜葛,她只是……”听雪原来就不善言辞一个丫头,又怵宋星然,又怕自己说错话,顿了顿。
宋星然直觉听雪话里有话,眼中震了一震,眸光锐利:“只是什么?”
听雪眼神慌乱闪避,小声道:“没……没有,我们小姐,就是觉得那王家大姐年纪轻轻流落风尘可怜,半生漂泊可悲,所以,所以才上了心,小姐从前,她小时候……”
宋星然盯着瑟缩成团的听雪,眼神愈发幽邃。
听雪自觉一番说辞漏洞百出,心中被惊恐淹没,俯身又叩了几个响头,哭丧着脸:“我们小姐是个好心肠,姑爷,姑爷不要误会了。”
宋星然哼了声,并未去纠正听雪,反倒将视线撤回。
那威迫之感骤离,听雪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她听见宋星然淡声道:“我未怪她,快去将大夫叫来。”
听雪如蒙大赦,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拐了出去。
宋星然盯着听雪消失的方向,又回头望了眼尚在沉睡的清嘉,心底晦暗难明。
听雪为何作此发言?
清嘉绝非愚善之人,相反,她心肠堪称冷硬,极擅审时度势。
他们初次见面,他虚弱至极,奄奄一息,她也未想过搭救,是受了他逼迫,才不情不愿答应的。
她街头救下父母双亡的孩子,那对兄妹以弱相挟,要跟她回家,她也一口咬死,将他们送走,以绝后患。
所以,她明知自觉不喜,却还愿意为个素未谋面的风尘女子奔忙,听雪用“好心肠”这个理由解释,宋星然觉得,不成立。
清嘉,他的清嘉,究竟有何事瞒着他?
宋星然晃神之际,宋谅与听雪已将那白胡子大夫抓了过来,他思绪亦骤然中断。
大夫明知清嘉是害喜,气虚血滞,加上晕浪,所以才昏睡不醒,但宋星然又太过紧张,才一炷香的功夫便上跳下窜没得消停,只好装模作样地号了脉,开些安神的汤药应付。
宋星然的了大夫的保证,才稍安下心来,视线闲闲掠过听雪,她却悚然一惊,扯着大夫往外走去。
如此怪异反应,生生将宋星然的疑心勾了出来,便嘱咐宋谅:“叫几个可信之人,回扬州查一查夫人的过往,事无大小,悉数报来。”
宋谅应下:“是。”
宋谅虽然不解清嘉身上有何堪查之处,但却熟知宋星然行事习惯,他习惯事事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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