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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亲的寨子也搬到城东那片,这旧宅便只有个老管家看着。”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从前,此处可繁华,多少达官贵人的宅院皆置在此,如今,却是人走茶凉咯。”
宋星然追问:“缘何?”
“水患嘛,此处地势低些,五年前发大水,将此处淹了,又冲破许多宅子,此后就陆续都挪走了,仅剩下几户。”
这话说完,陆续又来了些客人,老丈无暇闲聊,又张罗起来。
清嘉听宋星然聊了一通,也大略晓得,他是来打探陆云卿消息的。
她抬起头,扫了一眼宋星然,却见他视线落在左前方,清嘉顺势望去,好似见得那处的树梢上,有个影子掠过,她瞪大眼睛,讶然道:“那……那是,宋谅?”
他们一行三人,宋谅下了船后,一直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方才却突然没了影踪。
宋星然挑眉,不置可否。
清嘉见他的表情,肯定自己猜对了,心下更是疑惑,宋星然特特来一趟徐州,暗中出行,拐来人家后巷,还叫潜进去,是要做什么?
她迟疑问:“你与陆相公,有什么不对付么?”
宋星然放下茶碗,一脸正色:“我称他一声老师,关系素来不错。”
那你还去查人家。
清嘉心里腹诽,却没再问。
宋星然不会与她吐露太多朝政之事,但宋星然既有意去查,必然是陆云卿行事有异,或是挡了宋星然的道,或是宋星然有求于陆云卿。
方才听茶摊老板介绍,桐花巷子从前是达官贵人置办宅院之地,王子尘家姐若被徐州的官老爷买了,或许也会在此处落脚。
宋星然是个周全人,既来了徐州,自然早对徐州了如指掌。
清嘉扯了扯宋星然袖子,问:“夫君,你可知,大约十年前,徐州的父母官是哪位大人?”
宋星然眉头皱了皱,俊脸浮现出困惑之色:“十年?”他低声数着:“地方官职,五年一易,汪柏君在任上三年,往前倒五年,是程忠,再往前倒五年,是李书年。”
汪柏君与程忠时间都太近,非说可能的,大约只有李书年。
但谁又规定与王子尘家姐赎身的,非得是知府大人,或是那通判、校尉,还有漕司、仓司、盐铁司等衙门的官僚。
清嘉想想都觉得头大,既宋星然点到李书年,便顺着问:“这位大人如今在何处高就?”
“……已不在了。”宋星然略顿了顿,才说:“八年前,李书年自江南道调往河东道,在路上染了时疫,不幸身亡。”
“死了?”
清嘉陡然升起怪异之感。
人只有死了,才会断了音讯,这些年王子尘遍寻不得,或许是因为李书年死了,家眷便四处流散也未可知。
清嘉莫名觉得,这位李大人或许与王子尘家姐有些关联,便问:“那……八年前,徐州未有水患,那位大人的旧宅,大约也在此处罢?”
宋星然点头:“就在这附近,与陆云卿的旧宅相邻。”
清嘉一怔,不想如此巧合,情不自禁地追问:“那如今是……谁人住的?”
宋星然挑眉看着她,眸中审视的光芒瞧得清嘉浑身一震,但他仍淡淡回道:“李书年一死,都说这宅院五行太凶,一直盘不出去,因此空置下来,大约,也有李家的老人在此罢。”他略扫了一眼前方,哂了一声:“这些无关紧要的的事情,我便也不清楚了。”
清嘉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悄然吃着东西,她左手被宋星然握在掌中,轻轻地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