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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然并非冲动之人,单单只为了她,也做不出那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
清嘉思来想去,没憋住,直言不讳地问了宋星然。
宋星然失笑,他的情绪很复杂。
有无奈。
窦轲对她那样过分,在她的认知里,这天大的委屈,也不足以叫他这个夫君,替她遮风挡雨的。
也有被她看破的窘迫。
清嘉确实聪敏,他做事喜权衡,甚少随心办事,将窦轲关起来,是为她出气,也是时机成熟使然。
他只能解释道:“圣上交代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将他抓起来,影响不大。”
清嘉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
当夜,宋星然便去了何光府上。
“什么?疫病?!”
何光一口热茶喷了出来,满脸震惊。
宋星然气定神闲的:“何兄,我已叫手下的人将那别院看守起来,并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何光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哎呀,你不知道……”
宋星然显出疑虑的表情:“我见乌泥岭,竟处处可见西北军驻兵。”
“哎!”何光重重叹气。
“故此小弟才做主,将别院锁住,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他顿了顿,将声音压低:“若疫病在军中传开,那冯家发作起来……”
何光狠狠打了个哆嗦。
宋星然喝了口茶,用那引诱的口气,低声娓娓:“但小弟却觉得,此乃上天赐予何兄的机遇。”
“窦轲此人,刚愎自用,才干平平,而何兄却屈居他手下多年。”
“桩桩件件,全是何兄在操持,面子里子他窦轲都挣了去,在冯家面前得了脸,对何兄的功劳却一概不知。”
“如今他病了,正好是何兄大展拳脚的时候。”
何光回过头,满脸震惊地望着宋星然。
他口气稀松,却又带着魔力。
宋星然见何光表情已然松动,浅笑了声:“听说,近来咱们窦老兄差事办得不如何,二少爷对他也是颇有不满。”
他送上最后一剂迷魂散:“他若一命呜呼,这州府衙门便是何兄做主,我手上的银子,给谁不是给?再多赠兄弟两万两,也强过叫那小人得脸。”
是了。
窦轲看上冉星那小表弟,二人便生了龃龉。
所以冉星拿着投名状来寻他合作。
冉星说得极有道理。
自冯元帅被羁留在京,凉州城的事便愈发多了起来,窦轲已然捉襟见肘,二少爷对他愈发不满。
若他能巴结好冉星,将军中账目填平,他便能乘势而起,直上青云。
宋星然瞧出他已然动心,径直将五千两银票甩了出来:“这便是小弟一点诚意。”
——
宋星然归家时已近深夜。
清嘉原本睡了,但总不安稳,梦中,昨夜的情形翻来覆去地上演着,一时是宋星然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一时是地动山摇,二人双双坠崖,一时是地下幽暗,西北军伏击屠戮,十分可怖。
忽然感觉身侧凹陷,她只以为自己坠入深窟,悚然一惊,猛地坐了起来。
她呼吸都错乱,惊惶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