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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慰道:“此处风大,我们进去歇息罢?”
“我与夫君熬些姜汤,莫惹了风寒。”
她口气温柔,好似春风拂面,将宋星然心中的烦怨吹得烟消云散,宋星然唇角微勾:“哪里这么矫情。”
清嘉想:你也知道啊?
面上却撒娇,小嘴抹了蜜糖:“妾身忧心夫君。”
宋星然通体舒泰,鼻尖发出轻微哼声,终于不闹了,长臂一勾,将落在地面的书卷捡了起来,捏着她软绵绵的手:“看什么书?我与你一道看?”
清嘉在看《凉州地志》。
宋星然出发前便看过了。
虽早已看过,但娇妻在怀,无聊的事情似乎也横生意趣,便抱着清嘉,又看起书来。
但年轻夫妻,怀抱相贴,便很容易擦枪走火。
才看了不过半刻钟,宋星然一双手便不老实,到处游曳,清嘉起初还能忍受,很快便也头昏脑胀。
那本《凉州地志》又被扔到角落。
狂风呼啸,书页受其鼓吹,凌乱地翻了几页,暴雨又临,雨点儿四溅,将字迹也模糊。
——
冯焕走后,窦轲即刻命人在府衙放了把火,想要将府内文书证据尽数焚毁,届时便是查起案来,也无从比对。
今日疾风劲吹,那火焰起初烧得老高,但未几,大雨倾盆而至,将火熄灭。
窦轲看着府衙中的残垣断壁,十分糟心,这火烧了一半,文书房火势却还不猛,也没烧掉什么东西。
且雨落如注,纵火是行不通,只能择日再放。
一桩差事没办好,窦轲抓心挠肝,恰好门房来报,说刚才宋星然来过,又打道回府了,留话说随时恭候他大驾光临。
他眼神噌地亮了,东边不亮西边亮,钦差大臣宋星然一时半会来不了,证据之事还不急,但军饷确是紧缺。
两相权衡,他冒着大雨,转头去往宋星然府上。
他火急火燎下了马车,又被大雨溅得衣摆湿了一大圈,形容狼狈。
宋谅见窦轲如此尊容,也很嫌弃,做主将他引至厢房,叫下人取了干净衣裳送去,说一会才引他去见宋星然。
宋谅今日也陪着宋星然淋了一通雨,对肥头大耳的始作俑者窦轲,烦不胜烦。
故此有意晾着他,引他去了个最偏的厢房,也许久没报禀宋星然。
窦轲等了半个时辰,四处呼喊不灵,终于按捺不住,自己闲逛了起来。
此刻风雨如晦,窦轲便只能顺着游廊行走。
四拐八绕的,他也迷了路,只一昧向前走。
忽然,听见几声压抑的低哼,若有似无,又消散在风雨声中。
他狐疑着,循声走去,见得前方有个凉亭,立着一个木制的屏风,仍无人迹,于是扭头折返。
但才迈开步伐,又听见几声软烂的颤音,似有魔力似的,挠得人心头发痒,窦轲背着手,回身去看。
他略歪了歪头,发现有双人影,藏在屏风身后。
他再细看时,眼珠子都要惊得跌落地面。
是冉星,膝头上抱着他的小表弟,孟嘉。
孟嘉长发未束,凌乱倾泻,他只穿着宽松闲适的单服,露出一双细嫩的小腿,悬落在冉星身侧,秀气的足尖绷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