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然忽然缓了脚步,无不担心道:“怎么不说话?”
清嘉愣愣地抬头:“啊?”
宋星然见她脸上一团迷糊,眸下阴翳浅浅,显然没有休息好,心中恼怒的情绪横生而出。
这祝家是虎狼窝不成?好好的人在他府上养着,竟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也懒得带清嘉在祝满跟前做戏,那些虚与委蛇的场面话,她不必在场。
他碰了碰清嘉的面颊:“回房歇着罢。”
祝满自然无有不从:“快扶小姐回房歇息!”
“那疾医呢!也快请过去翠寒院,给小姐请请平安脉!”
一通交代,祝满是在宋星然面前,做足了对清嘉慈父关爱之态,才谄媚笑道:“宋大人!咱们这边请罢。”
宋星然笑了笑,意味深长。
清嘉望着宋星然渐去的背影,感慨颇多。
宋星然啊宋星然,你既救了我,日后我定好好待你,与也不管你外头那些莺莺燕燕,风流快活,咱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清嘉从来晓得人不能贪心的道理。
纷繁的心绪稍平,清嘉挪动脚步,又一次踏入翠寒院,但已不是从前心境,她心头大石落下,才懒得理会,心安理得地补觉。
昨夜先被挟持,后又噩梦缠身,她困极了,几乎是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拍她肩膀,又在她耳畔低声唤:“清嘉……”
安眠被扰,她闭着双目,不满地将扰人清梦的手拍开,又听见男子略沉的笑声,醇厚的,带着些纵容:“你倒是心大……”
清嘉只觉得这把嗓音好听又熟悉,眨了眨眼睫,艰难地掀开眼皮,恍惚瞧见一张俊容,有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
是宋星然!
他怎么来了?
清嘉的瞌睡虫一瞬间飞于天外,霎时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讶然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宋星然见她睡眼惺忪,发髻蓬松,面上覆着淡粉的睡痕,十分软糯可爱,只觉得心软,将她腮边掉落的碎发捋在耳后,挑眉,笑而不语。
行吧。
祝满连将她卖给祝满的污糟事都做得出,如今她与宋星然乃是御赐的姻缘,莫说是准他入闺房瞧她了,便是当下将她送去国公府,也只怕点头不迭。
自己的问题委实有些傻气。
清嘉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瞌睡还不曾醒,脑袋不大灵光,又有些不适应,宋星然突然如此温柔待她,桃花目中含情,十分缱绻。
清嘉咳了一声,颇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眼神。
宋星然倒很自如,他碰了碰清嘉的发顶,嗓音温柔:“伤口好些了么?可还疼么?”
伤口。
果然是因为救了他。
清嘉神思恍惚地想着,并不曾回应。
没有得到回应,宋星然蹙了蹙眉,也只当她大病未愈,精神不佳,安抚道:“好好休息,得了空我再来瞧你。”
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说走就走?
心中的弦顿时崩了起来:宋星然便是松口说娶她,其实也无几多情意与耐心。
此刻对她还算体贴,大约是有些新鲜与感动,但若她不耐心经营,这种关怀的态度是有期限的,且随时可能消失。
二人成婚,摆脱了许多坏事,但日子过得如何,却全赖个人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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