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哗地抬手,又将利刃高举在清嘉头顶。
清嘉心惊,眼见头顶的大刀又要落在自己脖子上,忙装作浑然不惧的模样,怒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当朝阁老的未婚妻,便不怕他报复你么?”
清嘉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劲风闪过,拂开她的额发。
但刀刃的白光凝在眼前,好歹不曾迫近。
千军一发,只差毫厘,自己便要一命呜呼。
周遭的声音已然变得很模糊,清嘉只听见自己一颗心脏狂跳,而血液却凝滞。
她脑中不住思考,要如何才能躲过此劫?
既是宋星然的仇家,冤有头债有主,自是寻宋星然麻烦去,杀了她这么个倒霉鬼,算什么回事?
这些人杀人如麻,若不亮出身份,只怕与那小丫鬟一般,被当成草芥般杀死。
清嘉自眼缝中望去,国字脸显出些疑惑的神色,皱眉问道:“阁老?”
大约自己赌对了。
清嘉仍是仰着头,身体微后仰,试图与锋利的刀刃拉开距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悸,缓声:“自然,我未婚夫便是宋星然,你若是杀了我,便不怕他索命么?”
国字脸唰唰两声,将刀收回,但脸上的表情仍是不屑的:“我怎么不曾听过,宋星然那花蝴蝶定了亲事。”
清嘉斥道:“非得有你的准许才能定亲不成?”
又挑眉望向车角的玉牌:“自然是他未婚妻,才能在他的马车上,我怀中的小姑娘,便是宋星然嫡亲的妹妹。”
此刻宋蔚然已醒来。
想哭,又被清嘉捂住了嘴,只能缩在清嘉怀中,双眼含泪地点了点头。
国字脸冷笑,连声道了几句有趣。
“这两个,老婆妹妹,带走,闲杂人等,都屠干净了。”
那听雪怎么办?
清嘉陡然一惊,浑身颤栗,纤细的手腕打了下去,那串嫣红的琉璃珠串咕噜咕噜地滚落,在慌乱中,谁动不曾发觉。
清嘉只看见听雪与丫鬟身上被无情地砍了一道,硕然瞪大的双眼充斥着恐惧,直勾勾地盯着她。
清嘉瑟缩着捂紧了宋蔚然的眼,生怕血腥的场面落入小丫头眼中。
但很快,她眼上亦覆上了一层黑布,整个人砸在马背上,不知被带去何方,除却宋蔚然偶尔发出的哭泣声,才让她确定,二人始终是在一块的。
她小声地安慰:“蔚然不怕,你哥很快便来了……”
她的声音被疾驰的风吹得七零八落,大抵宋蔚然不曾听清,仍是咽咽呜呜哭泣不止,清嘉也失了耐心,心情复杂地收了声,也凝心注意环境变化。
宋星然,你可千万要快些找到我。
——
宋星然收到消息时,距离清嘉被掳,已过了半个时辰。
他捏着那封嚣张跋扈的来信,桃花眼中戾气横生,控制不住手中的力道,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捏碎,碎瓷割了一手的猩红。
李炎、谢云嵩相视一眼,从不曾见过他失态的模样。
李炎将宋星然手边攒成一团的纸张拿了过去,扫了扫上面的字样,冷笑出声:“首辅好大的气焰。”
也确实有通天的手眼。
宋星然心中懊恼。
本不该将清嘉与蔚然卷入的。
这原来是一幢糊涂帐。
先帝爷膝下原有四个皇子,却都在夺嫡时俱折损了,当今圣上,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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