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赎罪院里无论如何都学不到的。
荆棘玫瑰的那群人对此讳莫如深,尤其是面对希迪,更恨不得他白纸一张,什么都不知道,一辈子遵守摆在房门口的那一百多条戒律。
可惜,他们困不住他。
既然希迪跑出来了,那么这世间所有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都会去做。
况且他也好奇。
为什么?为什么那天布瑞斯只在窗户前碰了自己一下,就能感受到那样的快乐?
前些日子事有点多,希迪打算……自己再试试看。
布瑞斯在场不行,他要是在场,希迪一定会忍不住就往他身上攀。
也许是依赖,也许是条件反射——毕竟从头到尾,希迪所有的快乐,基本全都是布瑞斯给他的。
少年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推开床,让晚风吹进房间。
窗外仍然是星海,还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有经年累月被踩出来的小路,通向远方。
希迪谨慎又仔细地触摸自己的身体。
……
少年与常人不同,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也拥有很多难以言喻的幻想。
他想象破碎的陶器、枯萎的花木、被折断的肢体。
漂亮的油画玫瑰被刀割破,濒死的鱼在水中翕动鱼鳍。
最后他想到布瑞斯那张漂亮的脸,精致的眉眼低垂着,被镰刀的刀尖挑破眼尾的眼皮。
一点黏稠的血珠顺着布瑞斯的侧脸缓慢地淌下来,浸透他眼角的泪痣,他的容貌美丽,眼神贪婪。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希迪,像饥饿的妖精。
而希迪是妖精的猎物。
希迪把小镰刀的刀尖含在嘴里,含住布瑞斯曾经亲吻过的那个地方。
有金属的味道,刀刃顶住他的舌尖,和夜风一样冰凉。
他无声而急促地呼吸。
……感觉不太对劲。
希迪的模仿能力很强,他几乎可以完全复刻布瑞斯曾经做过的每一步动作,从轻重到手法,他自己知道,应该没有哪里出了差错。
况且按道理来说,最了解自己身体的人,应该是他自己。
可是不行,就是不对劲。
似乎还是有所欠缺,不是非常大张旗鼓的那一种,可是没有就是不行。
希迪攥紧了床单,又松开手,还顺手抹了两下想把它扯平,失败了,干脆不管,气呼呼地跳下床去,动作幅度很大。
布瑞斯之前被他扯落的斗篷还堆在门口的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离开的时候忘记带走了。
希迪把那团布料捡起来揉在怀里,又把一张脸都埋进去,轻轻地嗅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