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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的目光。李庭君说了句“自己人”,他们才转过身不再过问。
李庭君在后面跟这些看热闹的邻居交流了几句,让警员帮忙遣散所有人,才迈步进去。
命案现场血液漫延,一道道血痕顺着低处延伸向了下水道。尸体上覆盖了一张白布,就算不掀开看,都能想象出脑浆洒地血肉模糊的场景。
周围变得安静了,但梁夜浑然不觉,他蹲在地上,掀开布,仔细看了看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然后他又将白布轻轻盖上,站起身,抬头望向自己正上方的楼顶。
这个小区楼宇密集,当初政府规划建设,统一都是八层楼高,没有电梯。居民楼可以看出都有些年代了,外墙斑驳破旧,露在外面的铁水管早就锈迹斑斑,一副随时都会爆裂的状态。
梁夜仰头看向正上方的八楼楼顶,半小时前,身旁这个少年还在上面看过风景。警察的探照灯在楼顶扫过,给夜空增添了一抹黄。
这时李庭君也看完了自杀的孩子,面容沉重。
梁夜拍了拍他的肩:“我直接上楼顶。”
李庭君站起身,答道:“好,我已经跟楼顶的同事打过招呼了,你上去不会有人拦你。我先去三楼。”
·
冬天的楼顶,冷风吹拂。
梁夜刚走出去,就被吹翻了衣领。他伸手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一步一步走到水泥围栏边,静静看了会儿风景,又在空荡荡的楼顶走了一圈。
“他有留下什么吗?”梁夜问楼顶拿着手电的小警员。
那个警员看来是收到了李庭君的指示,立刻小跑过来,递上塑封好的手机一只:“围栏上发现一只手机,应该是那小孩的。”
梁夜接过手机,按了一下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弹出最新一条短信。
发信息的是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可是屏幕上显示出的那一长串号码,梁夜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
梁夜动作自然地将手机收入口袋里,面上神色不改地说:“我下去找你们李警官。”
“啊可是那手机……”小警员显然对梁夜这个不明身份的陌生人不太放心。
“当然是找技术科的同事解密啊,有问题?”
可能是梁夜天生带着点压人一头的气场,说话语气又不容质疑,小警员只好惶恐地答了句“是”。
“你这边怎么样?”
梁夜跨进三楼房间的门时,李庭君正拿着一个水杯观察。
“这小子弑父弑母,是畏罪自杀。”李庭君简单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直到走进房间里面,梁夜才看见床上盖着一张大的白布,凹凸的部分显示出两个人的体形。
梁夜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问:“有没有发现遗书之类的?”。
根据梁夜多年的经验,通常这个年龄段自杀的孩子,都是遇到了某些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找不到人帮助,才会做出这种残酷的行为,而大部分选择自杀的孩子都会留下遗书,解释不为人知的真相。
“问对了,留了‘血书’,在洗手间的墙上。”李庭君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上面六个大字——一切都结束了。”
梁夜走进卫生间,白色瓷砖墙上大喇喇的几个红字非常抢眼,地下摆着一个油漆桶,沾了红漆的刷子随意丢在地上,已经被漏水的洗浴花洒冲刷掉大部分颜色。
“你怎么确定是杨子贤的字迹?”梁夜随口一问。
李庭君指着桌面被翻开的练习册,脸色微僵,他似乎不太认可梁夜这句随意的质问:“我看过了,跟杨子贤的字迹基本一致,如果你觉得有问题,我们可以再做痕检。”
一山不能容二虎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常年在京北当老大指挥惯了的梁组长,跟李庭君出现场一时失了分寸。
这是枰南,是李庭君受理的案件,他本就不该多言。
梁夜颔首,若有所思走出卫生间,他决定合上嘴巴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