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楚听冬收回目光,屈起指节叩了下讲台。
这节课好不容易上完,钟寻都顾不上让他去办公室放一下东西,拉着他就走。
“去哪儿?”楚听冬半个月没见到他,钟寻好像很忙,跟他视频一次,问狗都比问他多,他不知道钟寻急哄哄地想干什么,顿住了脚步。
钟寻支支吾吾,递给他一个头盔,让他上自己摩托车的后座。
他骑摩托还是莽撞得很,但是在市区里只能收敛,楚听冬只愿意在市区坐他的后座,离开市区,他也不让钟寻去骑摩托。
钟寻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就算他想卖关子也没办法,毕竟门口都挂了牌子。
树荫浓郁,楚听冬抬起头,就看到是一家新的摄影工作室。
他怔了一瞬。
钟寻勾着他指尖,挂在他身上,咕哝说:“我辞职了。”
钟寻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离职的事,其实在几年前他就差点离开了,当时楚听冬也知道。
就他这个脾气,他愿意忍,什么都好说,他不想忍,那就大家一起完蛋。
他当时刚被调出体育组没多长时间,跟着跑了几个影响很大的社会事件采访……其中就有一桩是某地老城区的暴力案件,涉案的是几个高中生。
不是宁城,但没什么差别。
主任让他做一则报道,报道的内容都已经攥写好递给他了,他不愿意发,也不肯署名。
他至今还能想起那种愤怒,那份报道就好比在逼他给朱秦道歉,承认他虽然被扇了耳光,但是他也有错。
“我发不了,”钟寻想都没想,拒绝道,“您找别人吧。”
他是刚调过来的新人,这是安排给他的第一次独立任务,主任接受不了他这个态度,质问说:“剩下的不就是点儿排版编辑的工作,你怎么就不能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什么不重要,”钟寻抬起眼睫,他将那份报道不轻不重地放到办公桌上,拿指尖抵着推回主任面前,“我知道我不该说什么更重要。”
钟寻几次下来跟他杠上了,就算被辞退他都不在乎,但主任一直没找到由头踢掉他。
钟寻学历不怎么样,专业能力在当初一起进电视台的实习生里却数一数二,摄影技术也很好,跑采访也比别人完成度高。
何况一调过来他就把人踢了,之前带钟寻的体育组的主任很可能会对他有微词。
钟寻愣是又在他手底下混了好几年,没被他抓到一点儿把柄。
楚听冬说他适合去传媒大学,钟寻觉得一点儿也没错,他当记者的这几年,碰到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