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啊,”钟寻喉结滚动,咬紧牙关,掩饰住颤抖的嗓音,挑衅说,“不疼不痒的。”
一道拳风猛地朝他砸过去,他脑子都跟着嗡嗡作响,眼前昏黑,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脸,挨拳头,或者扇巴掌,好像他是条又脏又臭的狗。
可能还不如。
钟寻嗓子眼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死死地咬住唇,反手握住旁边一个小混混抡过来的钢管,抵在对方喉咙上狠戾地往后撞。
但黑疤仗的就是人多势众,他下一秒就被掰着肩膀按倒。
殴打愈演愈烈,七八个人的拳打脚踢都落在他身上,如同刚淋过的那场暴雨,砸得他骨头生疼,难以喘息。
夜晚街巷泥泞,他滚了一身泥,鼻腔耳朵都好像出了血。
濒死的错觉里,他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靠近,一开始他以为是幻觉,揉了把滚烫的脸颊,才发现身上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他眼睫簌然颤抖着睁开。
“操,”钟寻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嗓子哑得发涩,吼道,“傻逼,滚远点儿报警!”
他跟朱秦积怨不是一两年的事,这也不是平常的打架斗殴,不然犯不着带这么多人。
就算不弄死他,也得让他伤到爬不起来。
怎么可能打得过,疯了才要跟他一起挨揍,还不如索性让他扛一顿,躲起来报个警。
楚听冬脸色极冷,他眼眸沉黑,在夜色里大步走过来,钳住一个混混的腕骨,反手拧到他身后,夺过他的钢管,然后朝着膝窝狠狠一踹。
那人膝盖猛地砸到地上,几乎能听到骨裂,顿时惨叫出声。
“呃……”朱秦阴着脸摔掉烟头,“多管闲事。”
楚听冬薄唇抿成冰冷锋利的一条线,深刻挺拔的五官淹没在雨夜中,阴郁又暴戾,他不等朱秦再开口就直接动手,每一下都利落狠重,完全不给对方任何还手余地。
钟寻都愣住了,有点惶惶,喉结微动,咽了下嘴里的血沫。
“找死!”朱秦啐了一口,抡起拳头就冲上去,却被楚听冬当胸踹倒,一把拎起衣领掼到了墙上,没等站起来,又被冷硬的钢管砸倒在地。
他鼻梁狠狠撞到地面,顿时鼻血直流,天灵盖都一阵痛麻。
楚听冬显然是练过,他下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每一次都带着勃然的怒意正中要害。
钟寻看到那些人都被狠戾地掀翻在泥里,捂住肩膀或者小腹打滚,疼到面目扭曲,却连惨叫声都发不出。
但毕竟对方人太多,楚听冬身上也受了伤,额角被打破,殷红的血顺着冷沉眉骨淌下来,握着钢管的手虎口震裂,血都凝到了指尖,又砸在雨地里,晕开淡淡的血腥味。
他似乎浑然不觉,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然后转身朝钟寻走去。
钟寻咬了下唇,忍不住冷颤,一瞬间还以为楚听冬也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