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小时,我不可能记住台词。”钟寻见楚听冬朝这边走近,却还是不肯松开手里的单反,他觉得他还没跟楚听冬和好呢。
“记住重点就够了!”白穗不容他拒绝,哗啦一翻剧本,已经开始给他讲解。
钟寻憋屈地俯身,撑着桌沿听她讲。
班里女生都不怎么怕他,尤其白穗,跟他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
但钟寻以他作文编不出三行的语文水平,和铁血直男的脑回路来想,完全不能理解。
听她讲了半个小时,然后指尖碾了下自己的铂金耳钉,迷懵地问:“为什么不敢看观音?”
白穗:“……”不愧是你。
眼看就要到他们班上台,白穗顾不上再给他解释,推他先去换衣服,“记不住就算了,待会儿再说,你给我当个花瓶就行。”
钟寻不情不愿地起身,又不情不愿地扭头瞥了一眼楚听冬,将单反递给他。
“你要是不会就别装逼,赶紧说话,还能再换个人来。”钟寻小声咕哝。
楚听冬说:“简单拍一下可以。”
钟寻只好松开手。
楚听冬拿着单反去了礼堂大厅,今年恰好轮到高三坐在前排,楚听冬负责拍摄,就将三脚架挪到舞台一侧,架稳相机。
他想先调试一下,打开后,却先看到了一张照片。
可能是钟寻刚才不小心切过去的。
冰场有一扇落地的大窗户,深蓝绒布帘子垂下来,曳尾于冰面,上头摆着一枚银白色的硬币,夜幕低垂,月色清冷皎洁,照在冰面上。
那枚硬币也被月色照得泛着疏淡的银光,衬着深夜般的绒布,孤零零的,像落在冰场的另一个小小的月亮。
就算是再不懂摄影的人,也能看出这张照片拍得很好,而且很专业。
楚听冬看了一眼拍摄时间,是钟寻半夜出去的那次,凌晨三点半左右拍的。
这硬币估计是他校服外套里的,在钟寻奶奶家小超市找的零。
他眼眸微动,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报幕开始,一班的节目上台,他才垂下眼,将镜头调整好,对准舞台。
钟寻被硬拉上台去演梁山伯,但是他死活都不肯化妆,白穗只好放弃。
不过他就算不化妆,眼睫浓深,鼻梁秀挺,灯光一打,衬得肤色白皙,浑身的喜服也压不住那一抹艳色,他只是站着就明丽生光。
台下都霎时安静了一瞬。
钟寻校外斗殴的战绩太显赫,以至于没人敢多注意他的脸,也不敢多看一眼,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许多女生都偷偷举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