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谢哲发现自己躺在沙发里,季良廷正在茶几边上收拾着医疗器械。
“有血!”谢哲感觉到自己手上是凉凉的,不敢低头看。
“那是我刚给你敷的止血凝胶,已经看不见血了,”季良廷声音非常无奈,“晕血?”
“……”谢哲低头。
有点丢脸。
最终,点点头。
“不会剃胡子?”季良廷看着他怂兮兮的样子,有点想笑。
果然是小朋友。
“你生来就会?”谢哲没好气的怼道。
季良廷见谢哲脸色惨白,就是嘴硬,没忍住笑了一声,“我好好和你说话呢,不是挖苦你。”
谢哲咬牙切齿的点头。
季良廷的语气永远是一个调子,很难听得出褒贬。
而且,刚才季良廷是不是笑了?
谢哲再想仔细看的时候,发现对方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峻。
“我去拿剃须泡沫,你等我一会儿。”季良廷说完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谢哲一骨碌爬起来,跟着季良廷一起出去。
“跟着我干什么?”
“拿来拿去多麻烦,我跟你一起进房间不就好了。”谢哲直接贴上去。
他对季良廷是好奇的。
这几个月的相处,季良廷透露给他的个人信息太少太少,可是给他安全感又太多。
季良廷叹了口气,任由谢哲缠着。
不写作业不补课的时候,谢哲还是个非常不错的孩子,粘着他就像弟弟一样。
其实,季良廷刚担任谢哲的家教身份时,是认真考虑过要不要给自己买一份心脏病保险。
他们的卧室在同一层,不同的是季良廷的居住地只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加一个独立卫浴。
谢哲跟着季良廷进了屋。
房间里整洁的过分,被子叠成豆腐块,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卧室的灯光像在手术室里一样,明亮惨白,整体环境就和季良廷这个人一样,冷的过分。
进了浴室,季良廷拿着剃须泡沫往谢哲脸上喷了一圈儿,活脱脱像个小圣诞老头儿。
季良廷拿起刀片的时候,谢哲下意识的往后闪躲。
刚才被割伤手的触感还历历在目,他有点怕。
突然。
下巴被粗糙的大手牢牢握住。
“别动。”季良廷的声音严肃,一只手捏着谢哲的下巴,一只手用刀片耐心的刮去掺杂着胡茬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