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打断我,先是苦笑,然后静静望着我:“安知乐,为什么你和倪博都是这样,总是说对不起我?”
我被这话问住,咬着嘴唇,还是没有说出理由。
扪心自问,对这段感情,我一直抱有愧疚。
因为与夏溪的感情全凭我的死皮白赖,所以自始至终觉得亏欠她。
但我没有后悔,若是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
可她提起了倪博……
我有些茫然,这位一直自诩保护夏溪,颇为自负的精英,为何也会说出这种话?
不像他为人处世的风格。
夏溪语气中带着些自嘲:“明明决定都是我自己做的,路都是我亲自选的,你们并不亏欠我什么,为什么要内疚呢?”
我抬眸望向夏溪,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她的变化。
从前的夏溪,说不出这些话的。
如果我道歉,她会说安知乐没关系,以撒娇的语气,眉眼弯弯像是甜糕般让人想吃一口。
她会换位思考,但不会以第三方的角度审视,冷静的如同局外人。
我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这场谈话,夏溪的目的是什么,我隐约猜到了。
七年前她没提起的,如今全盘托出,一一挑明,再无保留。
她在认真的、慎重的向我道别。
我嘴唇颤抖:“小溪……”
夏溪望着我,眼眶湿润,也泛起泪光。
可那些话还是从她口中说出。
“安知乐,别把心思放在我这儿了,我现在不会考虑有关感情的任何事。”
说罢,她起身离开。
我没送她,一个人坐在餐厅,听见清脆的关门声后,仰头看着昏黄灯光。
暖色调,却让我如坠冰窟。
七年前她的不辞而别也没给我这种感觉。
我们真的……结束了。
就像一辆我不愿意放弃的破车,吱吱嘎嘎的快散架了,被我固执推着朝前走,终于走到死胡同,撞了上去。
我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可却只是默默流泪。
难受到心痛死了,不甘到心痛死了。
可也真的无能为力了。
山穷水尽,柳暗没有花明,枯木没有逢春。
船到桥头沉了,也没有自然直。
第二天上班,为了遮住像核桃般的肿眼泡,我不得不带上墨镜。
可眼周被我揉的泛红,小齐看了开玩笑:“不就一个分享会嘛,至于化妆吗?”
实习生小董一本正经:“新的一天新样貌,我还没见过主任化妆了,让我们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