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弋站在长廊里,看周围行走的人都像是有了虚影。
他从医院里走出来,手指发颤的握着手机,在一堆信息的最底下,找到了季成晏的联系方式。
暖意正浓的阳光将他笼罩,电话被人接听了。
“......他在哪里。”柯弋全身颤栗不止的问。
“你是最没有资格见他的人。”季成晏嗓音森冷,“是你害死了他。”
“......柯弋嗫嚅着唇瓣,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季成晏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柯弋也没有了再拨过去的勇气,他全身抖如筛糠,像是连站立都忽得失去了力气,他半蹲着在路边,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膝弯。
以前总觉得自己未来无可限量,他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时间,现在他却迷惘得失去了方向。
手机震了震,有人给他发消息过来了。
他没心思拿出看,他清楚,自己再也无法收到有关于宁韫的一切了。
以前他厌烦至极的老男人,他在外面流连忘返也不愿意回去,刻意被他忽略的老男人。
到最后,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一切都是如此匆忙,不久前还在争论,还在同他说话,夜里被他抱在怀里,他却还在埋怨男人太瘦了,硌得他不太舒服,没有机会了,以后也没有机会再对男人说上一句对不起,说一句自己知道错了,这次真的,发自肺腑的想要好好对待男人,所有的一切他都能舍弃,但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都成了徒劳。
与男人有关的一切,也许都会随着男人生命的消逝在他的人生里化为齑粉。
柯弋眼眶深红,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往学校的方向赶去,期间不断催促着司机。
他想起了,以前男人送给他的许多件礼物。
从睡衣到鞋子,再到生活里的许多日常用具,他的每一处都被男人照料得无微不至。
后来应当是收拾出来了几个收纳盒。
司机将车停在巷子口,柯弋下了车,疾风般的步伐往巷子里走,这条路他早就于他烂熟于心了,只是态度和以往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
他走到了宁韫家的楼梯口下,在角落里,只余下一片空荡。
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他想起,那日似乎有个捡纸盒的阿姨问他,这些东西是不是不要了,他当时回答的“是。”
他揪住自己的头发,神色懊恼的往四处看去,现在正是下午一两点的时间,附近并没有看见人。
他坐在楼梯口等,等到了下午五六点,来往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偶尔有人从他眼前经过,但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每天都来楼下,守到了第三天,才终于看见他那天只随意瞟了一眼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