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知道,那人是去公司里找他爸爸的。
原来他脑海里,有关于宁韫的记忆居然这么多。
他仿佛听见耳畔传来的知了声,他看见青年走进办公楼里,忽得被一旁窜出来的知了给惊醒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黑色口罩戴好,以免会有人打扰他。
从家里到医院的路程有一个多小时,昏厥了一整夜,他只输了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此刻却也感觉不到饥饿,坐在前面的司机见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和带着血渍的脸颊,隐约感觉到害怕,时不时从后视镜里打量他。
只是从清水湾别墅区出来的人非富即贵,司机也不敢妄自揣摩。
胸闷得喘不过气,柯弋将窗户打开,让疾风将自己席卷。
都住院这么多天了,也理应醒过来了吧。
就算这次宁韫不想见他也无妨,他只要能听见声音就足够了。
就算......宁韫接纳了季成晏,也无妨。
出租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还好他出来时一并将手机带着了,被关进祠堂后,手机就被柯宏郎没收了,里面存了许多条未读消息,他没有点开看,给司机结完账就下了车。
循着前些天的记忆,他走到了重视监护室门口,他隔着厚重的玻璃隔口往里面望,本该是宁韫躺着的病床上,上面正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旁边有两个中年人站在走廊里小声哭泣。
他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房间号,是他记忆里的没错。
这条冗长的走廊里各有各的悲哀,没有人注意到他。
宁韫呢?
宁韫去哪了?
他想找到主治医师,但在楼下的办公室里没有看见人,他拉住了一个正要过来给病人换药的小护士,问,“……请问张医生在哪?”
小护士道,“张医生正在305病房给病人看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柯弋无暇回答,连忙往305房间里赶过去。
张医生刚给病人看诊完,吩咐一旁的护士需要准备些什么,而后从病房里走出来,和柯弋迎面撞上了。
他对眼前年轻高大的男孩,自然是有印象的。
柯弋磕磕巴巴的问,“......我之前送过来的人他现在在哪啊?我没有在病房里看见他的人。”
张医生的面色沉重,道,“病人昨天下午心律失常导致猝死,他的亲属已经办完了所有手续。”
“......什,什么?”柯弋发愣的问。
“唉......”医生摇了摇头,看见他身后手里正拿着药瓶的护士,便越过来他同护士交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