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里,宁韫一直都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大学时宁韫去食堂就餐,也总是会错开人流的高峰期,等别人都走了,他再过去,然后找个安静的位置坐着,尽管那些流言蜚语四处都传遍了,可也鲜少看见宁韫和别人争辩。
后来还有人说,宁韫那态度就是默认了,倘若真的是假话,那早该为自己澄清了。
当时就连他也在纳闷,为何宁韫总是安安静静的,极少表现出太多情绪。
医生道,“嗯,这次还好送过来的及时,病人脱离了危险,不过病人低血糖也挺严重的,以后要注意饮食,是平时工作太忙了吗?”
“……也许吧。”季成晏情绪复杂的回应。
他的目光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苍白面孔,以前他总觉得男人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就像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将自己与众人隔开,平时也一个人独来独往,连话也不多,原来是因为害怕受到伤害么?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出去了,吊瓶里的透明液体沿着输液管流入到男人的体内,不久前过来输液的护士还调侃,说最喜欢这种一眼就能看清血管的手臂了。
季成晏静默了半响,不久前看见宁韫躺在冰冷地面的模样,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他坐得近了些,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到了男人清瘦的脸颊。
忽得他神情一怔,他来得太急了并未注意到,这时他才发现,宁韫脖颈后侧方不显眼的地方,有些青紫色的淤痕。
倘若是以前,恐怕他不会多想,可结合起之前看见的脚踝上的掐痕,以及宁韫并非独居,都不由得让他思索得更多。
这些……都是宁韫的另一半弄上去的吗?
病床上的男人眼睫轻轻颤动,季成晏将手指收了回来。
宁韫做了一场梦,额间散乱的头发被汗水濡湿,他仿佛又回到了松山上,那时少年和他一起站在观景台,看天上的繁星,看人间的璀璨,少年朝他伸出了手,他该是感觉到欣喜的,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却是猛得推了他一把。
身体骤得失重,不断的往下坠落,耳畔却还是少年同他说的那些话。
“我们看过同样的景,是不是等于,我们认识很久了?”
“等我毕业后,你要是还想守着书店,我就每天过来看你,要是你想做别的,就来我的公司,这样我们还能一起上下班。”
“难道你就不能是我的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