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云忽然起身,接过了他手里的棉球:“我来。”
第九十三章 :忍气吞声的燕云
傅燕云接了棉球,回身对着瓶盖挤了挤药水,然后俯下身去,不看葛秀夫的脸,只看葛秀夫的伤。
葛秀夫的伤是纯粹的皮肉伤,皮被磨去了一层,起初看着只是泛红而已,红着红着就渗了血,而且会是火辣辣的疼。葛秀夫起初想让狗东西滚远一点,但是一转念,又想让他伺候伺候自己也无妨,横竖这个狗东西罪孽深重,虽万死不能辞其咎,他乐意干就让他干。傅西凉的手艺他确实是信不过,这小子捏着棉球擦过自己的伤处时,手直打颤,说不准哪一下子颤得狠了,就又要让他一疼。
擦到一半,傅燕云直起腰,告诉傅西凉:“上楼去卧室,就在放医药箱的那个抽屉里,有大卷的宽纱布,拿一卷下来。”
傅西凉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傅燕云换了个新棉球,蘸了蘸药水:“等会儿你把衣服脱掉,我用纱布再给你包一层。”
“怎么变得这么好心眼儿了?”
傅燕云低头看他:“因为葛兄此刻玉体横陈、我见犹怜。”
“恶心人的话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尽量。”
然后傅燕云向他做了个手势:“劳你把扣子全部解开,否则下面我擦不到。”
葛秀夫低头解了仅存的几粒衬衫纽扣,敞开了前襟。傅燕云见他连衬衫都蹭上了斑斑血迹,便是叹了口气:“葛兄好涵养,被西凉伤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心平气和的继续和他交朋友。”
“他又不是故意的。”
傅燕云蹲了下来:“你对别人也是这么宽容吗?”
“你要不要试一试?”
傅燕云伸了手,动作依旧是轻柔的:“你不了解他,你以为你懂,其实你不懂。你认为我囚禁了他,我剥夺了他的快乐——”
说到这里,他停下动作,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要保护他。保护他,也保护我自己。”
然后他继续擦拭对方的伤处:“如果保护得好,那么他就能够维持现状,他现在看着是不是挺好的?我看着是很好。”
葛秀夫听到这里,放低了声音:“就这么维持下去?一辈子让他坐在家里当和尚,连口荤腥都不给他尝?”
“不能尝。”傅燕云斩钉截铁的回答:“一口都不能尝,让他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不知道就不想,就不馋。”
“这么干不人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