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云忽然问道:“如果我是个姑娘,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也可以。”
“看来你还不大满意?”
“你总是管我,还总是训我,要是和你结了婚,就要永远受你的气。但是你对我也有好的时候——随便吧,我不知道,我听你的。”
说完这话,他又换了几个姿势,终于得以独占了这张床,他现在简直是舒服得要命。连翻带滚的,撕撕扯扯的,他将身下那条床单拽起来扔到了地上,然后把脸埋进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他发现气味不对,多了一丝香槟的酸甜气,连忙又嗅了嗅枕旁的旧床单——没错,当真是串了味了。
但是无妨,他有办法。睡眼朦胧的转向床外,他说:“燕云。”
傅燕云起身坐到了床边,伸手给他理了理衬衫下摆:“什么事?”
“你脱了衣服上来,陪我再睡一会儿。”
“滚你的蛋!”
“快点儿,我好困。”
“困你就睡!你还想上半夜——”
傅燕云想说的是“你还想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一个?”,但是话到嘴边,硬憋了住,一是这话确实不雅,二是生怕自己启发了他。
而傅西凉听他语气如此之凶,便也不肯再求他,自顾自的翻身给了他一个后背,自己睡了。
第七十三章 :岂能罢休?
葛秀夫独自坐在阴森森的办公室里,胳膊肘架在椅子扶手上,他双手十指交叉,上身微微前倾,盯着前方虚空中的一点。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陷入了一场荒诞的滑稽戏里去。他花了大量的感情和心思给一个傻小子——没有错,说他傻不算冤枉他——然后在完全清白无辜的情形下,被傅燕云羞辱了一顿。
他当时甚至无法辩解。怎么辩解?告诉傅燕云我确实是没有睡了你弟弟或者被你弟弟睡了?
“睡”这个事,对他来讲是个太容易解决的问题——太容易了,太唾手可得了,太随心所欲了,以至于在他这里,“睡”和排泄成了同一类的行为,平常,痛快,不可或缺,但也肮脏。
用这么个字眼去概括他和傅西凉的关系,他感觉自己和傅西凉全受了玷污,他是非常的愤怒。
愤怒,却又只能是憋气窝火,傅燕云不是草芥蝼蚁,他没法子无声无息的让他消失。若是公然的开战,可原因又是什么?因为他搂着人家弟弟睡觉、被人家在凌晨时分揪起来损了一顿?
这原因他说不出口——不是占不占理的问题,纯粹就是说不出口。他要是因为这事去追杀傅燕云,全社会的人都要一起捂了嘴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