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观众很乖,立刻就抬眼重新望向了他。于是他满意的换了张唱片,又扔下手中的空酒瓶,让仆人再送上一瓶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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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秀夫不知道自己今夜到底出了多大的洋相。
喝光了那一瓶威士忌后,他的记忆就成了不甚连贯的一些片段。一个片段是他醉得两腿发软,跳着跳着摔了一跤,傅西凉在一旁笑得弯下了腰;一个片段是他和傅西凉互相依靠搂抱着,很艰难的往楼梯上爬;还有一个片段是傅西凉趴在他的大床上,把脸都埋进了枕头里,他昏昏沉沉的扳他的肩膀,让他翻过来睡,结果他闭着眼睛坐起来,一胳膊抡到了他的头上——知觉是迟钝的,没有感觉很疼,只是震了一下。
等傅西凉重新趴下之后,他茫然的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安睡之处,只摸到傅西凉后腰那里有个凹陷下去的弧度,正好可以放自己的脑袋。
他便躺下去放好自己的脑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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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如同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几乎是同时醒了。
傅西凉睁开眼睛,在一波接一波的头痛中,对着眼前陌生的情景发了会儿呆。后腰那里热烘烘沉甸甸的,他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回头去看,正好看到葛秀夫也睁了眼睛。
葛秀夫枕着他的后腰,好睡了一夜。
二人面面相觑,一起想起了昨晚之事。葛秀夫欠起了身,问他:“醒了?”
他说:“我头痛。”
葛秀夫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然后下床拉开了外层厚重的绸缎窗帘,让那晨光透过白纱照入房中。傅西凉说头痛,他亦有同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揉出了针扎似的一下锐痛,疼得他哼出了声。
傅西凉也下了床,满头短发全睡得立了起来,抓起枕边的眼镜戴了上,他看着葛秀夫,问道:“你怎么了?”
葛秀夫反问:“我怎么了?”
傅西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受伤了?”
他连忙走到墙壁上的镜子前照了照,就见自己左太阳穴上赫然一片青紫,竟然像是淤伤。抬手试着按了按,他疼得又哼了一声。
他想了起来,对着镜子说道:“是你弄的。夜里我想让你好好的躺着睡觉,结果你回手给了我一下子。”
傅西凉有些慌:“那……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葛秀夫回头向他一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是你的男朋友嘛,你怎么会舍得故意打我?”
傅西凉听他这样通情达理,暗暗的很感激:“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