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就是花言巧语。我一生气,你就挑好听的说,等我不生气了,你又惹我。”
“改,”傅燕云顺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我还有什么毛病?你说出来,我全改。”
“我现在想不起来,想起来了再说。”
“好,慢慢想,想到了就告诉我。但对于葛秀夫这个人,你一定要留些戒心。那是个专门惹是生非的主儿,唯恐天下不乱。就算他对你没存坏心,你和他走得近了,也容易受他的牵连。”
傅西凉推开面前的空碗,转过身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交朋友?”
傅燕云低头看着他,笑了:“因为我花言巧语,也是个坏人。”
傅西凉心想你还好意思说?
不过他现在吃饱喝足,困劲上来了,实在是无力再和傅燕云纠缠。起身走去卧室,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短裤,然后晃晃荡荡的进了卫生间,半闭着眼睛冲了个凉。
最后湿漉漉的走出来,他进了卧室,见傅燕云坐在床旁,便道:“我要睡了,你不走吗?”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傅西凉躺了下去,感觉此情此景有点像小时候——大夏天的,自己睡在凉席上半梦半醒,燕云在一旁坐着,或者是在读书,或者是在摆弄着什么。
燕云没有他那么多的觉,不像他似的,总也睡不够。
他感觉此情此景有点美好,即便闭了眼睛,视野里依然闪过了旧日暖黄的阳光。
不过让他重回旧日、重做幼童,那他却也不愿意。那时候他一点力量也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时常被燕云耍得团团转、气得哇哇哭。不像现在,现在他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职业,还有了自己的钱。
还有,燕云也知错了。
想到这里,他很满意的入了梦乡,梦乡空荡荡,没有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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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燕云在傅西凉身旁坐了一阵子,读完了一张自带的报纸,然后才离去。
二霞进入卧室看了看,见傅西凉睡得很沉,便轻轻关门退了出去,顺便带走了傅燕云留下的那张报纸——那是今天最新的一期长舌日报,二霞幼时读过几年书,看看通俗的报纸新闻是不成问题。这些天来,因为楼上就是长舌日报社,她暗暗好奇,偶尔便也买张长舌日报来读一读,结果发现此报确实是富有魔力,一天不读就想,读完之后又有点犯恶心,好像整个灵魂都被报上的文字玷污了。所以二霞只要是早上买了报纸回来,中午必定将其撕成几片,用来引火点炉子,务求在天黑之前将其烧光,免得它夜里作祟。